听了纪容棠的分析,镇远将军忍不住插话。
“那他们为什么不回定州呢?姚谦昼是定州刺史,他都能组建成自己的小军队,在当地必定还有其余的势力充当大本营。为何还要那么费劲去翀州呢?”
“没错,一般情况下都会这样判定。王益平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他必定能猜到我们的想法。所以更是决计不会回去的。”纪容棠转向镇远将军,坚定点头,“而且陛下的暗卫还查到姚谦昼此次乔装带上了几个孩子和夫人,是以他们根本没想过回定州。”
“嗯……有理,有理。”镇远将军搓着手,连说了两遍有道理,他是真的觉得纪容棠这个小伙子脑袋里有点东西。
方才凌霄说那些计谋都是纪容棠想的,他还不太信。但是眼下这会儿功夫,就能把王益平下一步动向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太灵光了些。且不说别的,就一进来说的那些当前战事情况,他甚至都觉得纪容棠可能是有点子军事天赋在身上的。
“那老夫这就整兵出发翀州。”
“不,将军带兵要去的,还是定州。”
谋事在天
镇远将军不禁疑惑啊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
“将军领兵往定州,我跟凌总使带人去翀州。”纪容棠又重复了一遍,而后耐心解释道。
“正如将军所言,定州必定有王益平一派的余孽势力,需靠将军出手,一举剿灭。王益平狡猾多变,若看见您按他的预想做事了,他才能放开手脚专注于最后一击。而我二人的动向隐蔽,最适合趁乱去杀他个出其不意。”
凌霄也一板一眼从旁叙述着,“现下兰丹一方已经与他生了间隙。尤其是罗仕达,虽然不完全相信是王益平杀了自己的儿子,但也会将此事归咎于他的莽撞、无能,绝不会再对他伸以援手。那么王益平可依仗的就只剩下姚谦昼。而且陛下已给了我口谕,抓住人后就地处决。是以翀州必须由我二人前往。”
话已至此,镇远将军再无什么可说,唯有叮嘱他们自顾安危,并指派自己的亲信领一小队人跟随,做补充力量。
于是翌日清晨,镇远将军银盔铁甲,英姿飒爽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如雷霆,鼓舞着将士们出兵围捕卖国逃犯王益平。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胜利的曙光。一众人马浩浩荡荡,气势如虹踏上了征途。
待到午后阳光斜照,纪容棠等人才按照计划分散出发。以防目标过大容易被发现,他们三人成一小队,腰悬宝剑,神情坚毅,皆对此次行动志在必得。只是没想到,刚进入翀州就遭遇了埋伏,有两人为救纪容棠还不幸丧失了性命。
因为分组出发的时间、路线各不相同,所以他们约定好要先到翀州驿站汇合后,再一同行动。
翀州驿站,本应全换成了公孙觉的人,是以当纪容棠和另外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并没设多大防备。
考虑到纪容棠角色重要,且不会武功,骑马的速度也比不得那些练家子,所以他们这一组被安排在第二个出发。前面有人照应,后面也有断后的。但是纪容棠并未同意凌霄要跟她一起,“我俩目标都比较明显,还是分开比较好,即使有一个出了岔子,至少还有另一个能继续做事,总不至于全军覆没。”
凌霄拗不过,只能听从,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第一个到达驿站的。和驿丞对过暗号后,纪容棠等人便被安排到一间房里等待。驿丞很自然地给他们端来茶水,他们也很自然地接过来喝,然后便昏昏倒地,再一睁眼,周遭昏暗。纪容棠已被双臂张开悬吊在两根粗绳下,稍稍一动,肩膀就传来钻心的疼痛,被掉得快要脱臼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此刻她上半身几近全、裸,只剩下松松散散的束胸悬裹在身上。束胸的一端还被以极其羞辱的方式缠绕在她的脖子上。
出于女子最本能的反应,纪容棠瞬间心脏剧烈猛跳,每一下都重重撞击着她的面门,而后直冲头顶。明明王益平就坐在她对面,她的眼里却满是四周虎视眈眈望向自己的男性侍卫。一瞬间,恐惧、耻辱,充斥了整个大脑。以至于王益平第一遍喊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听到。
“真是想不到老夫英勇一世,竟险些栽到你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
王益平啧啧两声,语气放荡狠戾,“不过还当真叫老夫刮目相看,如此通透的脑袋居然长在一个女子身上。怎么,难道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入那皇帝小儿的眼,纳你作妃?”虽满是戏谑,但只有王益平自己知道这里面还带了几分赞赏,尤其是对比手底下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可惜不为自己所用。
纪容棠充耳不闻。
死,她是不惧怕的。即便是要以如此羞辱的方式,也得死得其所。她强压下心中慌乱,盘算他们这一行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驿丞背叛了公孙觉肯定是跑不了了,但是精明狠绝如公孙觉,怎么会出现这个漏网之鱼呢?
见纪容棠面上的惊恐潮色已渐渐褪去,眉头紧蹙,反而精神更加集中想自己的事情,王益平不禁再一次感叹她的镇定自若。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就快死到临头,不哭不求饶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心要找出失算之处,死也要死个明白吗?好,那就成全她。
随即冷哼一声,“真以为你们把驿站里的人换了就可以守株待兔了吗?别忘了强龙难压地头蛇,无论你们换了哪个人,姚谦昼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绑到他的妻儿。”
这确实能说得通。为避免打草惊蛇,公孙觉自然没有将两处驿站全部换血,比如在此处做了很多年的驿丞,就只是暗里交代了一切事情,并未换掉。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