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云谏派来保护他的侍卫更多了。
之前只有两个,现在六个,他的小院子快装不下这么多人了。
有时候池高男觉得这些侍卫不是来保护他的,而是来监视他的。
不怪他这么想,有一天他看见有个侍卫在偷听他和丘诀山的谈话。
他去医馆找丘诀山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的云国居住符弄丢了!
94 萧云谏,结束了
安陵王府地下密室的桌子上摆放一张大邺地图,四个人围着地图看。
荣将军也在其中,他看了眼地图,鼻孔喷大气,回头对着坐在主位上的萧云谏道:“王爷,我等一致认为户籍才是用兵的关键。”
萧云谏单手扶额,没有回话。
荣将军大步走到他面前,“那池老儿的姘头说了,户籍被池家嫡子拿走了,那人就是池公子,户籍就在池公子手里,王爷现在是紧急关头,我们必须拿到户籍才能扭转乾坤,池公子和你要好,你为何不直接问他拿户籍?”
萧云谏摆摆手,“你们退下吧。”
荣将军苦口婆心,“王爷,不能再等了,这关系到我们将士的性命啊。”
“退下!”萧云谏大喝。
荣将军和几个幕僚灰头土脸离开。
密室里安静了,钱管家在门口候着。
许久,钱管家听到王爷道:“去把束川的面具取来。”
钱管家小跑去取束川面具,来到密室,将面具双手呈给萧云谏。
他低垂眼眉,小心问:“王爷,你既已和池公子关系这般,为何不直接问他拿户籍,反而还用束川身份问他?”
萧云谏眼望前方,美艳的面容在烛火下越发凝重,许久,他冷眼瞥钱管家,“你可还记得我父皇是如何死的?”
钱管家急忙垂下头,神情悲戚,“老奴记得。”
先皇是被枕边人、他自己的皇后害死的。
萧云谏:“那你觉得,本王该不该防?”
钱管家:“是该防,只是池公子不太像那种人……”
萧云谏不自觉收紧手中面具,他内心也纠结。
但是当他知道人儿来自未来、知晓过去发生的大事之后,他就很害怕。
害怕人儿背叛他。
人儿背着他取得了云国居住符,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除非用什么东西跟云国交换,又或者人儿在云国有人帮忙!
他不敢轻易冒险,一旦被人儿背叛,他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所以他用束川身份去问人儿要户籍,一旦人儿背叛他,就算查束川也查不到更多信息,完全可以通过束川的身份金蝉脱壳。
其实他也害怕人儿知道束川就是他!
但他又侥幸地想——人儿不可能知道,束川的身份只有荣将军和钱管家知道,上一世和这一世都没有被人发现,更不可能被历史书记录。
一旦果真被发现束川的身份,那么不能让人儿离开自己!
必须把他锁在身边!
深夜,春寒料峭,风雨凄凄,寒意浸润皮肤,钻入骨缝。
池高男忙把窗户关了,他见院子里的六个侍卫嘴唇冻得发紫,他唤道:“太冷了,你们也不用这么多人守着,轮班吧。”
六个侍卫互相看一眼,微点头,然后朝池公子抱拳作揖,“多谢池公子体恤。”
话毕,走了四人,只留两人守着。
池高男关了窗,把外室的蜡烛吹灭,走到内室,解带脱衣,他把衣服搭在衣架上。
忽地,一阵风吹来,他冷得牙关颤抖,扭头,只见身后的窗户开了一扇。
心中好奇。
明明刚才窗户是关的。
难道是风吹开的?
池高男没做多想。
他把窗户关了之后,回头,便见一个人手持剑逆着光站在离他约三米的地方。
灯光缓慢摇曳,对方的面容逐渐在池高男眼睛里聚焦成型,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慢慢往下沉。
池高男听到自己说:“束川。”他不知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期待,“你……来做什么?”
如果束川把面具摘了,跟他坦白……
逆着光,束川的面容格外阴沉,“……户籍,给我。”
他的话仿佛像是一盆带着冰锥的冷水无情地泼像池高男。
池高男感觉从头到脚冰寒刺骨,心更似被浸泡在寒潭冰渊。
他一直在等待萧云谏来拿户籍,虽然有想过对方会以束川的身份来,但是他又觉得他们已经这种亲密关系了,而且他已经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萧云谏,彼此有了信任,萧云谏肯定也会向他坦白。
终究还是自己错付了,萧云谏还是不信任自己。
“好。”池高男走向暗格,从里取了户籍。
池高男单手把户籍递给束川,盯着束川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给你。”
束川依旧是那副冰冷拒人千里的态度,接过户籍之后,转身往暗黑的外室走去。
池高男的头没力气耷拉下来,斜眼看着束川离去的背影,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萧云谏,结束了。”
萧云谏回头,望着池高男。
他从未见过池高男这幅表情。
那神情冷静,眼底一股子失望跃然而上,冲淡了平时的单纯可爱。
萧云谏撕下束川面具,扔在地上,“对,是我。”
情绪的低压让池高男很疲倦,他努力让自己不倒下,半倚在椅子上,“我知道,束川是你,王大云是你。”
萧云谏被黑暗笼罩,他闭上眼睛,过去的记忆从脑子里浮现,他不知道哪里出了破绽被发现,“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何……”
“为何还陪你演戏是吧?”池高男抢过他的话,“因为我怕你杀我,现在你想杀便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