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说刚才看到祝饶跟这个男的从学校走出来时,他还只是觉得血有点发烧,心情有些暴躁。那么现在,看到偌大一个酒店招牌的时候,那些烧起来的血就直冲他的天灵盖,他整个人要冒烟了。
什么情况???
他他妈才几天没看着,这就出来跟男人开房了??!
祝饶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做哥哥的放在眼里???!
当下项云海完全将刚才杨秘书那番让他醍醐灌顶的肺腑之言抛之脑后了,也顾不上自己这种跟踪狂一样的行为合适不合适,直接浑身乌云滚滚地大步跨进了那家酒店。
也是巧,这家酒店的母公司恰巧去年被他们集团收购下来了,作为接下来文旅方向布局的一环。
项云海跟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前台忙不迭地叫来了经理,经理又忙不迭要给项云海泡茶。
“不必了,我不是来视察的,我没那闲工夫。”项云海摆摆手,“告诉我刚才上去的两个男生订了哪个房间就行。”
经理连忙问:“哪两个男生啊?”
“两个大学生年纪的,二十岁左右,一个中等身高,姿态很优雅,一看就是搞艺术的,长得特别好看;另外一个是个傻大个,跟个金箍棒似的,傻高傻高的,穿个白袜子运动鞋。”
经理问前台小姑娘:“有看见这样两个人么?”
前台小姑娘茫然地摇头。
项云海烦躁地低头看表,距离祝饶走进这家酒店都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每过去一分钟,他对于这破酒店楼上的房间里在发生什么事就更担心一分。
项总毕竟是项总,总不能莫名其妙对酒店的前台小姑娘发火,只能耐下性子:“你再想想,肯定能想起来的,他们刚刚才进来的。”
小姑娘都快哭了:“真没有这样两个人啊……我今天在这站了一整个白天了,也对您形容的完全没有印象……”像是为了印证自己没有玩忽职守,她又看向身边的同事,“对吧小徐?真的没有这样两个客人来开房间啊!”
她的同事手里拿着圆珠笔转来转去,认真想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项总,您确定您看见这两个人来我们酒店了吗? ”
“我确定。就在五分钟前——现在是六分钟前了。”
“如果是从那个侧门进来的话,其实他们不一定是来了我们酒店……”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项云海背后就响起一个冷淡的声音。
“项哥?”
项云海猛地回头,只见祝饶跟刚才的白袜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
祝饶手中捏了一张白色的单子。
酒店经理立马反应过来了:“啊!哦!你们二位就是项总要找的大学生吧!哈哈哈,小弟弟们不要到处乱跑了,看让项总多担心啊,找你们都找得满头大汗了呢!”
他说完还自认为十分有眼力见儿地抬起手,向祝饶跟白袜男展示项云海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项云海:“……”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把这个不识时务的经理给开掉。
前台小姑娘推开前台的推拉门走出来,定睛一看,笑道:“果然是啊。项总,我们酒店大楼旁边的电梯通隔壁楼的,里面有好几家餐厅跟KTV,他们是去隔壁楼的,所以直接从旁边的电梯上去了,我们才没有看到。”
这副场面,祝饶能看不出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嘛。
他嘴角往上翘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像羽毛,在项云海脸上来回地扫。
“你跟踪我?从哪里开始跟踪的?”
“…………”
一整个酒店大堂七八双眼睛,再加上文天赐,全都懵懵懂懂地看着祝饶跟项云海,听到“跟踪”俩字,又一激灵,直觉地觉得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该听的。
于是酒店经理假装很忙的样子,跟项云海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前台的两个小姑娘也埋首于电脑屏幕前,把键盘敲得啪嗒啪嗒响。
唯独文天赐,眨着无知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祝饶:“这位是?”
“我哥。”
文天赐一听,整个人顿时拘谨了起来,赶忙转向项云海,慌不择路地鞠了个躬:“呃,祝饶哥哥您好,我叫文天赐,是祝饶师兄的师弟。”
项云海才懒得跟这个人互相了解,既然已经被祝饶发现了,便索性大大方方地质问:“你们俩来这干什么?就是吃饭的?”
“唔,我已经二十一岁了。”祝饶轻飘飘道,“不是十二岁,出来跟好朋友玩一下,不管是做什么,也不至于跟踪我吧,哥哥。”
好。朋。友。
少年的唇齿把这三个字咬得清晰又暧昧,让人无从分辨,到底是真的好朋友,还是其他意义上的“好朋友”。
项云海听了心里很不爽,仿佛有小锉刀子在他心尖上挫了一把,刺挠刺挠的。
在场的唯有文天赐在状况外,还一心想着讨好项云海。见祝饶跟他哥哥不知为何气氛怪异得很,下意识就想牵线搭桥一番。
“哎,正好,祝饶哥哥。隔壁那家西班牙餐厅评分很高,之前刚开业的时候怎么都排不上队,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人少点。我们拿了个号,你要是没吃晚饭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吧?”
祝饶淡淡地说:“我哥挺忙的,一个人管一个大公司,平时日理万机的,我们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让他老人家好好回去歇着吧。我们年轻人自己玩就好。”
项云海:“……”
其实项云海刚刚离开公司前垫了点儿,这会儿确实是不饿。
但祝饶这话说得,让他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儿。心里又火又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