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海给他的爱从来就没有任何匮乏的部分,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他要做唯一,要做集合了所有感情——亲情、爱情、历久弥新的陪伴之情……所有的所有,占据项云海那颗心脏百分之百位置的那个人。
其实他很清楚,就算项云海不接受,本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他非要在黑跟白之中选一个结果,他被项云海惯坏了。
祝饶刚刚在同项云海接吻时就隐隐约约地想,今天,如果在这个吻之后,项云海有哪怕一丝勉强,或者后悔的言语跟举动,他以后就真的尽量消失在项云海的世界里。
可是没有。
项云海说:“小饶,我对你的感情,跟你对我的,是一样的。
“我的婚事,我会去解决。所以,你也不要再去找别人了,以后只能找我,行么?”
祝饶把脸埋在枕头里,半晌没回话,就在项云海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后,小孩儿才闷闷地吭叽:“黄阿姨跟徐小姐还有徐小姐的家人能同意吗?”
黑暗中,项云海的嘴角张扬地扬了起来,一如七年前他一身长发皮衣一身叮叮咚咚出现在祝饶跟前时一样。
“放心,相信我,我会搞定。”
“那接下来……”
项云海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原本香甜安神的熏香味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暧昧的气息,他坚定道:“你要去比赛,我支持你。接下来,你安心在学校封闭准备比赛。
“小饶,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好吗?”
祝饶侧过头,在黑暗里偷偷望着隔壁床上项云海的剪影,眼泪涌上来,又被他一抬下巴倒逼回去。
“……我要封闭准备半年比赛,我之前没骗你。”
“嗯,你安心准备。”
“……等我结束了,你……别赖账。”
祝饶原本想说“你要是赖账的话我就再也不搭理你了”,话到嘴边,还是觉得太丢人了,咽了回去。
项云海语带笑意:“嗯,不赖。”
是夜,两人没再聊多余的话。
话已至此,心意明了,无需再多说。
可他们还是各自在各自的床上失眠,如果目光有温度,酒店雪白的天花板大概会被盯出四个窟窿。
凌晨两点多,睡不着的祝饶默默爬起来。
闷不吭声地钻到了项云海床上,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就像小时候做了噩梦的时候一样,窝在项云海怀里。
同样没睡着的项云海轻笑一声,没问祝饶这是在做什么。
先前的欲望跟冲动下去以后,面对这一小团小孩儿,他只有无限的眷恋和温柔之心。
项云海伸长胳膊把小孩儿搂紧自己怀中。
闭上眼。
“睡觉。——晚安。”
结束和开始
祝饶没有半句虚言,说是封闭训练就是封闭训练。
他额外给邓老师交了辅导费,那晚跟项云海互相表白心意后,第二天回了学校,就正式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准备比赛。
要见项云海当然也不是不行,只是……
“说好了要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比赛上哪就要这样,你会让我分心的。”
项云海笑着叹气:“真就见一面、给你送点东西都不行吗?”
祝饶也笑,踮起脚尖,在项云海唇角印下一个吻。
然后认真道:“不行。我说一不二。”
他跟项云海在酒店落地窗打下的晨曦中分别,这需要很大的定力。
数年的感情、隐晦纠缠的爱、别别扭扭历经许多迷茫才终于坦诚相对,此时正是彼此看对方怎么也看不腻,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腻在一起的时候。
两人早上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抱在一起亲吻,一直亲到脸通红,亲到再一次缺氧,亲到差点又按捺不住要往某个方向而去,才恋恋不舍地将自己从对方身上撕开。
等到祝饶离开时,两人在项云海的车前,又压抑不住地拥吻在一起。
这次是项云海主动的。
清晨的京城,早八人早已纷纷出动,附近卖煎饼油条包子烧麦的早餐店早早营业了,主干道上甚至已经开始拥堵。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亲吻,祝饶被抵到了车前盖上,再次亲至浑身虚软无力,他想起先前的两次,似乎次次都是他落于项云海的下风,很是不甘心,因此用力到几乎恶狠狠地抱着项云海,吮吻间,用嘴角的虎牙去咬项云海的嘴唇。
唇齿间便尝到了甜甜的血腥味,顺着交缠的方向,血液在两人唇舌间交渡,项云海抬起头,喘着气,抹了一把嘴:“啧,你是什么吸人精血的小动物?”
祝饶也喘气,他整个人已经半坐在了车前盖上,前襟的衣服乱成了一团。
“对,我是吸人精血的妖怪。不过现在还只吸了血呢……”
项云海立马便领会到了他这话背后挑逗又挑衅的含义,手一抖,一方面作为“哥哥”的那一面哀叹自家孩子从哪学来的这种dirty talk,另一方面,作为“项云海”的那一面,恨不得就地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孩儿办了。
最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地再次亲回去,一直亲到祝饶完全化成水瘫在他怀里,那张被亲到红润润的嘴再也不能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为止。
“……我走了。”
“我送你,代驾都特地把车开过来了,我捎你回学校。”
两人的目光如有实质、似有温度,紧紧地勾缠,难舍难分,望向对方的眼眸最深处,片刻也舍不得移开。
但祝饶还是撑起身体,摇头拒绝:“我都憋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