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男朋友。
“……我通过预选了。”小孩儿抬头,眼睛亮晶晶。
可几乎将他抱到融进怀中的项云海看不到。
项云海用力吸着小孩儿身上清爽的气息。
上天在看着一般,一月末的京城真的飘起了雪。一开始只是小雪粒,几分钟后,已是破天的纷扬雪花。
“我想你啦,老项。”祝饶眼角尖尖的眼睛弯起来,背后是漫天飞雪,身前是属于他的全世界。
项云海什么都没说,用力的拥抱后,在祝饶嘴唇上印上了一个相隔半年的吻。
嘴唇凉凉的,两人的心意却是如此滚烫。
十指相缠。
爱意隽永。
“回头看看,下雪了。”
-正文完-
番外1-岁岁丰饶(上)
今年的农历正月来得很早,祝饶这么久暗无天日地缩在学校里练琴准备比赛,对时间的流逝已然失了概念,还是项云海提醒他,他才意识到——一月末就是除夕了。
自从搬来了京城,这些年祝饶就都是跟项家人一起过的年。
京城的大富人家在过年这事上除了年夜饭有专门的厨子做、收拾有保姆阿姨以外,跟寻常的升斗小民也没太大差别。
无非是一大家子团团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边吃边看春晚,小辈们一起吐槽愈发无聊的语言类节目。待吃完饭了,年老的聚一块儿喝喝茶聊聊天,差不多就该睡了,余下的,中年人一桌,小辈们一桌,各搓各的麻将。
说来也是好笑,这样人间烟火气儿的新年,祝饶从前从未体验过,竟还是来了京城,在项家这个远非常人阶级的家庭中体验到了。
当然,凡事也不可能诸事皆好,这世上没有便宜都让你一人占了的道理。
项云海的父母项鸿跟黄心莲是都把祝饶当自己亲孩子一般疼的,但项家过年不只是小家一起过,项云海的大伯跟小姑一家每年也会一道参加。
在这些亲戚眼里,祝饶到底还是个外人,因此他还是会谨言慎行些。
今年过年,与往年不大一样。
.
祝饶寒假回家住,正在把从学校里带回来的衣服往衣柜里放,项云海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话,还黏黏糊糊的,一只手老不规矩地往祝饶腰间探。
——他倒也不是老不正经耍流氓,人都说小别胜新婚,项云海这是刚跟祝饶表明心意两人就“别”了,还一别别半年,他现在只觉得祝饶身上像有吸铁石一样,勾着他耍流氓。
祝饶也不是多么刚正不阿的人,任由项云海腻歪,唯独在听到一句话后,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小孩儿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倏地扭过头:“你说什么?你把我们的事跟黄阿姨和项伯伯说了??”
“嗯哼。”项云海完全不以为意,好像觉得这压根不是个事儿。
“…………”
这半年除了练琴还是练琴,祝饶的头发很久没修了,长长了不少。原先就已经是能扎成小揪揪的长度,现在发尾都过了肩,低头思考的时候,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他尖尖的眼睛。
思考半晌无果,祝饶抱头蹲下。
“……不行啊……你这让我怎么见黄阿姨跟项伯伯……这年到底还要不要过了???”
项云海就像当年提溜豆芽菜一样的小孩儿一样,丝滑地把他提溜起来,将胳膊架在祝饶的肩窝,双手从祝饶的后腰环过去搂住他。
声音懒洋洋的:“有什么过不过的,多大事。他俩能叫我跟没见过几面的相亲对象结婚,就不能看我跟你两情相悦?”
“……这不是一回事。”
也是有趣,在这段关系里,以往他们二人中古板的那个都是项云海,现在事关黄心莲跟项鸿,谨慎的人倒变成祝饶了。
小孩儿闷闷不乐道:“黄阿姨跟项伯伯年纪也不小了,这种事估计他们很难接受。要不我今年不跟你回去过年了吧,免得到时候弄得场面尴尬。”
让祝饶一个人过年——这项云海哪能同意?他立马就否决了:
“不行,过年当然要整整齐齐的。再说了,这事儿你打算瞒着他们到什么时候?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那还不如速战速决。”
“……那你跟阿姨伯伯说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反应?”
“第一次直接把我电话挂了。”项云海耸耸肩,仿佛碰了一鼻子灰的人不是他自己,“但我有充分的对付我爸妈的经验,哪能这么轻易就认输啊?当然是继续轰炸,软硬兼施。”
祝饶:“……”听起来很不妙。
“最后呢?”祝饶小心翼翼地问完了,又觉得自己实属是多余有此一问——能有什么最后不最后的?别说项家这样的大富之家,即便是普通人家,得知自己的独子是个同性恋,还跟自己这么多年来视如己出的另一个孩子搞在一起了,都得疯。
项云海还笑挺开心:“最后当然是软化了,一开始说要跟我断绝关系,最后只是口头叫我滚远点。”
“………………我还是不回你家过年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不管祝饶再是惊恐,这个年到底还是要过的。
用项云海的口气说——身正不怕影子歪,话都已经说到这了,他们早接受晚接受都是接受,不如早点叫他们脱敏。
于是除夕之前的几天,祝饶拿出了花木兰东市买骏马西市马鞍鞯的精神头,逛遍了整个京城的商场,瞧见什么黄心莲跟项鸿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就全都打包带走。
等到除夕当天,车后备箱被祝饶买的这些“年货”塞得满满当当,项云海一脚油门踩下去,感觉车都变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