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尘侧过头几乎便与觉枫触碰在一起,他压低声音:“本王不需要通过姻亲巩固权势,亦不会因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若有一日成亲,定是因为倾心以付……”
他没再说后边半句,心中默念:“那个人会是你吗……”
冷月射出寒光照着觉枫眸子润的如同琥珀,镜尘呼吸错乱了一瞬,唇微微抿了起来,承受着觉枫毫无章法的触碰……
他双手穿过臂弯,在镜尘胸前寻一枚纽扣,偏偏是枚盘扣,纽扣与绳结配得丝丝入扣,绳结之间颇为艰涩,纽扣偏偏卡在绳结处……
两人之间缠绕的气息越来越浓,如同一团燃炙的滚烫花火……
觉枫有些懊恼地放弃了那枚盘扣,他见镜尘并未阻拦,胆子更大了几分,一路探着寻到镜尘的要害处,循循善诱的“教导”起来……
盛镜尘喉咙中闷哼了声,声声呻吟吞在口中,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冤”
他侧过头含住觉枫近在咫尺的软滑唇瓣,两处唇瓣绞缠,反反复复碾磨着对方,吻起“啧啧”水声,这一吻似是第一回亲近,又似是走过了无数春秋……空洞洞的心房被股浓得化不开的气息浇灌得满满当当,鼻腔不知为何异常热辣。
电光石火一瞬,人便被吸走了神魂一般,酥麻的感觉即刻从唇角泛到天灵盖又覆满全身……泪水同时从眸中飙了出来……
觉枫面皮发烫,眼眶发热,粗喘着凑到镜尘耳边:“小的侍候的可还周到……王爷还……”
摄政王弓着身,单手撑着桌缘,被他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胸中火焰反而愈来烧得越旺,羞愤说道:“要做便做,少废话……”
镜尘薄嗔浅怒激得觉枫头皮发麻,身体深处低吼了一声:“镜尘……”
盛镜尘被他喊得浑身肌肉一紧,急喘了几下,睁开眼眸:“柜子里有药油……”
觉枫自然不想弄伤他,极快地闪到柜边,寻到一瓶与熏香味道相似的瓷瓶,又闪回镜尘身畔。
他将药油倒入掌心,轻轻浅浅地抿开,看着药油若有所思:“此物不会有催……”
“没有,只是与熏香味道相同,用着比熏香方便。”
觉枫问着话,动作始终未停,复又亲上了镜尘带笑的唇瓣。两人的欲念被鼓动到了顶点,觉枫才又进一步。
万丈红尘不过一番天旋地转的耳鬓厮磨……
盛镜尘混混沌沌之间隐入了一处陌生境地,四周皆是红帐帷幔,往自己身上一瞧竟着了雕龙绣凤的大红喜服,心头猛得收缩:“我这是在成亲……”
接着纳闷起来:“与谁成亲……觉枫么……”
想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心中一阵甜腻,他想要唤人,使劲儿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词……
他恍然抬起头,对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人亦是身披了雕龙绣凤的大红喜服,玉白面容上目露凶光。
镜尘含含糊糊看不清那人面貌,可心中隐隐约约知道是谁……
没等他发问,那人先声夺人:“既然你想好与我一同嫁与九哥,那我也勉强答应……”
他言语清清冷冷,如同从九重天上缥缈而来:“不过,凡事总有先来后到……这家中自然是我为大,你做小……”
盛镜尘被他说得阵阵发愣,什么“做大”“做小”,只觉得周身似是被绳索紧紧束缚,那绳索越来越紧,紧得他喘不过气来……
猝然跌入万丈深渊,他使劲儿努起周身气力对抗下坠之力和无边的黑暗……
“唔……”呻吟出了口,他终于睁开了双目……天地摇晃了一会儿随即静谧了下来,镜尘心中怦怦直跳,他环顾四周看出乃是在鹄州的府邸,眼前背对着自己的正是觉枫.......
他深吸了口气,后腰酸痛及时提点着他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梦境引起的心悸余波未平,他轻轻拥抱觉枫在怀,额头抵着他的肩胛,心安了不少.......
觉枫被他拥着渐渐有了知觉,转过身,静静瞧了瞧,见他面色发白,眸子沁水,手背触了触他的额头,柔声问:“怎么了,做了噩梦……”
“嗯。”镜尘浅浅颔首。
觉枫下颌蹭了蹭他的脸颊,轻轻拍着镜尘脊背道:“倒不知是何等牛鬼蛇神能惊吓王爷?”
镜尘仍将刚才的梦记得清清楚楚,却不想再提,微微摇了摇头。
觉枫见如此,也不强求,温柔捋着镜尘的后背,轻声道:“再睡会儿……”
镜尘睫毛抖了抖,唇角挂着孤,将眸子阖上。
觉枫看着他如同幼兽般褪去了平日的威武,柔顺得近乎甜腻,怔怔的有些出神,这样的摄政王他也难得一见。
伴着觉枫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镜尘得以安眠,几乎是来到鹄州睡得最为甜美的一回。
第107章安危相易
破晓时分,觉枫碾过身,手顺势拂过镜尘,却落了空,他猝然惊醒。等了半晌仍不见镜尘回来,便简单收拾了收拾去寻他。不久便在书房听到了镜尘与人商洽的声音……
“此事事关重大,若智谋武功平平,恐怕会误了大事。”镜尘话中透出一丝愁绪。
“有几个好手去保护四王爷和陆大人……”这声音觉枫也熟,是镜尘身边侍卫廉谦……他似乎也颇为为难……
“谁在那里……”镜尘看门外人影憧憧,朗声问道。
“是我……”觉枫方才未敢打扰两人议事,并未想要隐藏,被他发现便推门进了屋。
觉枫进门与镜尘四目相对,两人昨夜种种全被这一眼逗引了出来,面皮微微发热。
廉谦见是觉枫,眼中一凛,再抬眼,正将两人变幻神情看进眼里,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不过只是一瞬,他极快回转过来,向觉枫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