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阵,凶恶狠戾的身着异族服饰之人擎着马鞭,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异族人毫不犹豫地挥起鞭子,对着他在内的一干人等就是一顿暴雨般的鞭打。
鞭子抽打在刚刚结痂的新伤之上,辛辣的痛感如同灼热的火焰传遍觉枫的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惊觉这绝非幻象。
“头领,这边全是抓回来的叛徒和奸细,请头领示下……”
手持马鞭汉子,他生就一双狼眼,其中充满了愤怒和狂暴,不时挥舞着马鞭,狠狠抽打在长凳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这一日日逃兵越来越多,老子就扒了这些叛徒、奸细的皮,用这几条狗命祭旗,看看谁还敢逃……”他狠狠瞪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这狂暴地咆哮声中,众人都不寒而栗。他们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惊恐地望着那手持马鞭的头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
那人被头领像提溜鸡崽一般地拉扯了出来,他原本已经抖成了一团,被头领掼在地上后,周身阵痛激发了他的求生意念。他猛然间如大梦方醒,瞠目欲裂地拼命嘶吼着:“大王、大王,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那个人、那个人是奕国摄政王的相好……他的命比小的值钱……”
众人眼光随着他手指纷纷看向远端的觉枫。
觉枫本被高热烧得混混沌沌,这一刻也不由得清醒了几分。他强撑着坐起了身,可并没有力气辩驳。
夜狄人头领被提起了几分兴致,大马金刀的撇着腿站到了觉枫前方,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押亵的拍了拍觉枫脸颊:“有意思……姓盛的玩腻了女人,换口味了……”
昏沉之间,觉枫呼吸进出的皆是热气,他拼命摇头,可在他人眼中,他只是微微的摆了下头。
空气中一窒,告发之人生怕夜狄人起疑,他起先并不十分确定觉枫身份,见觉枫此时病入膏肓,无力辨白,便一口咬死了:“大王,这小子就是盛镜尘的相好……”
那夜狄首领听他鬼叫得心烦,将马鞭在地上狠狠抽了几下,身后随即寂静。
他继而转回身捏住觉枫温热的脖颈,“你小子被姓盛的弄得很爽吧,小命都不要了……”
觉枫被他手指力道捏住气门,脸憋得紫红,只剩鼻腔急促呼
夜狄首领身后随从见大头领要将人捏死,不安劝阻:“头领,留条性命,说不定还有用……”
他狡黠说道:“头领,这小子被安排来做这等艰险任务,想来也是条贱命,小的倒是有个法子来验这小子的命值不值钱,顺便……”
夜狄听过随从献上的妙计,眉开眼笑:“不错,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
他命人端了碗烈酒,端在手上,抿了一口,剩下的猛地泼在觉枫赤红面容上,“醒醒……少装死……”
辛辣酒水渗入觉枫伤处,火辣辣的疼痛,像是同时刺入了千百根钢针。他的口中发出了痛苦地喘息声,脖颈上瞬间出现了四根手指的印记,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而那指印则在此之上,更显得刺眼而醒目。
夜狄头领眼神掠过,稍稍停留了片刻,心底升起一丝微澜,他挥了挥马鞭:“将这个奸细单独关押。”
他说罢便要离开,又看了眼双目浑浊,面色潮红的奸细,凌虐的心思淡薄了些许,这奸细定是不值得请医师来疗伤的了,可他这不死不活的样子,让他没来由地心头烦躁。
他接着说道:“给他灌些红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红药乃是夜狄兵士疗伤之药,一般外伤喝下去便能保住命。若是喝了红药还救不回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116章走马换将
病榻之前,沈琮伊喝罢药,将碗递给仆从,揩了揩唇角残留的药渣。举目正瞧见一簇光之下摄政王跨步进了门。沈琮伊忍耐着后脑传来的痛意,赶忙起身要跪倒与摄政王见礼。
盛镜尘见琮伊表情隐忍,知他应是疼得厉害,便安抚他不必行礼,又屏退侍候众人,与沈琮伊密谈。
“王爷,这次我按照您的吩咐去了三处地方,正如王爷所料,埋招之人布局十几年,行事周密……”沈琮伊说着,从枕边取出了一个包裹,递给了摄政王。
“他在朝中盘根错节,单是面上有接触的官员便有七十余人,那些隐藏在浮云蔽日之下的人更是不知凡几……”
盛镜尘接过包裹,里面是一份细致奏报和一迭精心整理过的物证。他的目光在奏报上迅速扫过,心潮翻涌,这些物件明明白白证实了他这半年以来猜想。
沈琮伊如灵光乍现般提高了声调:“对了,这次我带回来的那三个女子……算是此行的意外收获……”
“哎哟……”他因一时激动扯动了伤口,登时觉出了撕扯的疼痛。
可他顾不得痛意,附在盛镜尘耳边轻声私语。
盛镜尘听后倒吸了口气,双目睁圆了。他虽一时之间还没想到该如何处置这三人,却是喜不自胜,多少手中算是有了张不大不小的牌可以打。
他谨慎地又问了一遍:“这事保准吗?”
沈琮伊深深颔首:“已经找过初神医合过,他保证确准无疑。”
镜尘低垂着眼眸,长睫投下小片阴影:“事到如今,即便是如此,也非十成的胜券在握……”
沈琮伊刚待启口,赵硕慌张敲门:“王爷,瑞军射过来一封羽信,请王爷亲启,已然查验过并无毒物,我等不敢擅作主张……”
盛镜尘接过羽信扫了一眼,脸色骤变,霍然起身,声色凝滞道:“换,与他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