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转身看看,说道:“呦,这胡同里都是小院子啊,你这常年当差的,不买一处大院子把家眷都接来?”
威武牵着马说:“买大院子要花大价钱,这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家人口少,我就一个儿子在城里当差,不住在一起没必要买大院子。”
拦路的人问:“哦,那下人也不多啊!日常使唤的人少了也不方便。”说着不经意的问:“看家护院的人有吧?”
威武笑着说:“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哪里需要看家护院,就一个老头子腿脚还算利索,看门喂马劈材挑水都能干,家里女眷身边有两三个婆子,做饭洗衣收拾屋子。拢共也就这几个人,毕竟俸禄不多,哪里养的起太多人。”
拦路的人让开,威武抱拳后牵着马回去了。进门后家里看门的老苍头上来就说:“老爷,今儿陌生的人说是衙门当差的,拿着犯人的图像来让辨认,又贼眉鼠眼的往咱们院子看,奴才轰他们出去了,这一条胡同他们都敲门了,听说都是贼眉鼠眼对着每家的院子看,别是有贼冒充衙门的人来踩点偷东西的吧。”
威武就说:“你想多了。”
把手里的缰绳递给老苍头,吩咐说:“多喂点水,现在天热了,跑了一路该是渴了。”
话刚说完,外面有人大喊:“西边有人家着火了!”
主仆赶紧出门来到胡同里往外看,果然看到一道黑烟在夕阳下直冲天际。
这一条胡同的人都出来看,还有人跟威武打招呼,说道:“看这烟柱,这火烧的挺大的啊!”
有人踩着梯子上了墙头,看了说:“离着咱们还有好几条街呢,那片都是大院子,和这咱们这小院子不一样。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家迎了祝融。”大院子火势再大也是烧一家,小院子那就是一烧一大片。
周围的人都说与己无干,看了一会热闹回家了。
威武也回了家,妻妾迎上来,老妾关心的问:“烧的是哪儿?别是钮祜禄家的别院吧?玛颜珠家里要是别院着火了,她能闹着不活了去跳河,这大半年来她走背运,哭了好几回了。”
乌雅太太说:“你想多了,他们家和咱们家离得远着呢,就是烧起来了这边也不知道。”随后她跟威武说:“能看见烟,估摸着是内务府的那些主管家里烧起来了,我娘家就在那一片,要不差人去看看?”
天快黑了,威武说:“不一定是孩子他舅舅家倒霉,明日再去问吧,天黑后别到处乱走。”
乌雅太太说:“老爷说的也对,别磕着碰着了,要不然还要花钱,说到花钱,四福晋有喜了,还要准备一份礼呢。”
威武说:“四爷年纪不小了,该养孩子了,准备东西就行了,回头娘娘在别的地方给你补回来,你别嚷嚷。”
乌雅太太说:“我听隔壁的太太说,她说四爷今儿在附近当差呢,也不知道是什差事,哪怕他跟咱们不亲我也要说一句,这就是个劳碌命!”
劳碌命四爷站在着火的宅子前面,听着身边人念着查来的府邸主人信息,看着这大火烧的不同寻常,各处一起燃烧,外面救火的人很难扑灭大火,都说八成是浇油了,而且这半天居然没一个人从里面跑出来,就知道这户人家是桂枝嘴里的替死鬼了。
第219章 糊弄事
康熙今儿晚上破天荒的熬夜了,在灯下看了半晚上的书,门口窸窸窣窣有了点动静,他抬头看着门口,梁九功进来禀报:“四阿哥回来了。”
康熙点点头,梁九功退出去引着四阿哥进来。
四阿哥见礼后,康熙放下书,说:“来,坐着说话。”
父子想对而坐,四阿哥落座后就说:“走水的这家男主人在内务府当差,三年前从打牲乌拉总管衙门调入关内,眼下在内务府庆丰司当差。
儿子查了这家的田产地亩,三年内在周围聚敛了一百六十倾土地,并没有强买强卖的说法,当初审理的时候根据顺天府的记载买卖也公平,那片土地的前主人有家道落魄的,有败家子挥霍家产的。他只有隐瞒土地这一项,补税交了六万两银子,邻居说这点钱他们家是能拿的出来的。
此人在行宫和西郊有大别院,奴仆数量根据周围邻居的说法,今儿走火的院落里,奴仆至少一百五十人,家眷也有很多,据说此人一妻六妾,子女加起来十五人,日常奢靡无度。父母兄弟都不在京城,其他的还需要再查。”
康熙点头:“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生活奢靡无度!再往下查,就是此人渎职偷卖人参鹿茸东珠的事儿了,不然他这庞大的家业从哪儿来的?他和这一百多口人死了,不仅把你妹妹遇刺的事儿抹过去了,连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的烂账也给平了,死鬼是开不了口的,衙门的亏空随便往他头上推。一石二鸟一箭双雕,朕知道了。”
四阿哥皱眉:您知道就完了?不接着往下查了?
他着急的趴在桌子上说:“汗阿玛,此人绝不是幕后主使,都说有恒产者有恒心,他这□□妾儿女成群,区区六万两银子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外面还有别院田产,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六万的罚银生出刺杀郡王的心思,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他被人拿住了把柄呢?怕查关外的账呢?他在关外绝对不干净!就拿东珠来说,每年采东珠的时间是四月,京城的四月温暖舒适,关外的四月还寒风扑面,江水冰冷刺骨,谁愿意这时候下水?可是东珠越采越少,按照内务府的要求,也不至于二三十年把东珠给采没了,你说东珠没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