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是?去郢都做生意的商人,不小心?迷了路。
转了大?概半个时辰,也寻来?人问过了,下山村确实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子,眼下萧条时节,莫说是?花,村中寂寥一片,竟连根绿草都少见。
那香味究竟从何而来??
沈弱流自信五感不会有错,难不成是?那姑娘诓骗人?
此时金乌西落,天穹之上,群山之巅只?有几缕残阳似血,山脚下炊烟袅袅,吹散在凉飕飕的秋风中。
忙活一天,一无所获,沈弱流摘下幕篱,眉宇之间?愁云密布。
霍洄霄算是?彻底顶替了福元职务,手里拿着先前沈弱流嫌热脱下的大?氅走?过来?,给他披上,垂眸拢紧,“天快黑了,先回郢都吧,臣再来?查。”
若他一人在此地,即便是?过夜清晨再回郢都也不打紧,可眼前这么?个金枝玉叶,怎可叫他跟着自个儿风餐露宿。
大?氅将冷风遮蔽,浑身一暖,沈弱流不冷了,又将幕篱带好,迟疑了片刻才说,“……也好。”
两人顺着小道往马车方向去,山巅残阳褪去,只?剩下一点竹青色,天色愈发暗了,冷风骤起,呼啸而过,吹得幕篱翻飞。
很快,他们从一处山坡上下来?,远处车夫已饮马归来?,坐在车辕上打盹。
沈弱流裹紧大?氅,抬眼望向竹青色天穹,心?下忧虑万千……狼进大?梁,无论是?郢都,还是?北境都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廯疥之患终成蚀骨之蛆,一日?不将这些攀附之上的脓疮彻底剜除,大?梁江山,万民性命便一日?不得安宁。
眼下却是?毫无头?绪,怎生是?好?
幕篱之下,沈弱流眉间?阴云不散,最终叹了口气?……或是?交于霍洄霄,或是?交于折花楼,或是?他亲自再查,刻不容缓。
眼下却只?有等回郢都再从长计议。
他抬手略压下幕篱帽檐,抬脚朝下,这时,从对岸山坡吹来?一股夜风,猛然而过,几乎要将头?上幕篱掀飞,沈弱流发丝衣袍朝后翻飞,不禁抬袖遮掩,然而此刻,借由风过,幕篱纱帘掀开之时,风中一股极为?浅淡,微不可察的花香味蹿入鼻腔……
沈弱流登时睁大?了眼睛,急急扯下幕篱,对着那阵风长吸气?。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股花香味,风愈烈,花香味越浓。
伊迪哈的香味。
风吹花香,暗香盈袖。
“霍洄霄!”沈弱流陡然惊醒,惊呼出声,“……是?风!”
竟然是?风!
他们都没想到?,事物可以用遮蔽藏匿来?隐藏踪迹,然而风无孔不入,气?味不可遮蔽。
闻得惊呼,霍洄霄回身大?步至他身边,这刻风止。
“什么??”他握住刀柄,警惕道,显然粗枝大?叶并未觉察到?什么?。
沈弱流几乎服了这混账?*? 的嗅觉,如此迟钝!
“闻闻!”情急之下,他昂首踮脚,将自己的袖幅不由分说地使劲捂在霍洄霄口鼻之上,命令道。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霍洄霄头?脑发懵,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
沈弱流问道:“可有闻见什么??”
这刻回神,霍洄霄凝视着他,唇角勾笑,“香味……圣上不仅生得漂亮,身上也他妈的这么?香!”他反手捉住沈弱流,轻嗅手腕内侧,热息喷薄于柔嫩之处,点点濡湿。
……幽幽暖香若有似无,从皮肉之中散发出来?的。
时间?可以消弭记忆,气?味却能储藏记忆。
就如初见那夜一样,销魂蚀骨。
沈弱流一阵愕然……对这满脑子废料的混账彻底失语了。
“霍洄霄,朕有时候真觉得你就是?个混账禽兽!”他面红耳热,猛地将手抽回来?,骂道。
霍洄霄唇角勾笑,意犹未尽,“圣上这是?哪儿的话,臣不过夸了句圣上香而已,也没真做什么?……圣上怎么?骂起臣来?了?”
沈弱流哽住了。
没做什么??跟个变态似的闻来?闻去,还想做什么??
“朕是?叫你闻朕身上沾了伊迪哈的香味,不是?叫你闻……”他说不下去了。
霍洄霄虽乐得见他这副奓毛的模样,却知?见好就收,别将人真逗得龙颜大?怒了,笑了声正色道:“圣上是?说,从这阵风中闻见了伊迪哈花香味?”
“你这狗鼻子,却不如狗灵敏,长着也是?摆设!”沈弱流瞟了他一眼,没个好气?,
霍洄霄笑意不改,走?到?马车前将马解下来?,翻身而上,朝沈弱流伸手,“上来?。”
沈弱流没动,垂眸盯着腹部,“……朕骑不得马。”
“骑马快些,”霍洄霄知?此人娇贵,半催半求,“我?不会叫你摔着。”
沈弱流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掌心?,有些犹豫,“太医说朕的身子受不住颠簸。”
知?道这人身子不适,霍洄霄自不会叫他难受,伸出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