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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两盏风灯高悬,寒风中?吱呀摇晃,落了满地惨白?的光,把守的狱卒站着打盹,迷蒙间瞧见有人走近,竟连一声惊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被长刀抹了脖子。
挥刀横甩,一点血犹如荷叶上的露珠般滚落地面,青年比了个?手势示意身后人顿步,方?才左右查看?,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
……层层往下,一路顺畅,直到最里?间的那间牢房,关了足有十几人之?多,都已熟睡,鼾声震天。而?牢房门前,几个?披坚执锐的军士酩酊大醉,趴在桌案上不省人事,酒坛倒了遍地,盘中?残羹冷炙结着一层厚厚的油花。
一行人隐匿在过道转角处,青年十分警惕,先是丢了特制的迷烟进去,待到半刻之?后,故意拎起?一个?酒坛砸碎在屋子中?央……一息。
两息。
三息。
无人苏醒。
迷烟起?效,青年却仍旧未敢掉以轻心,先抓了身后一个?小喽啰扔进屋内查看?,见并无异常,才带着人鱼贯而?入,取出钥匙打开牢门。
长刀出鞘,雪刃乍现,横在疑犯脖颈间,只需一声令下,便?能在睡梦中?送数十条性?命归西。
却在这时。
“咻——”
有箭矢声从暗处传来,无数支利箭寒光汇集一点,破空袭来,来不及躲避,顷刻间,数人中?箭,偌大的牢房中?惨叫声顿起?。
暗处有人高喊,“留活口,通通拿下!”
接着,脚步声此起?彼伏,披坚执锐者?鱼贯而?入,将整个?牢房照得灯火通明,围得水泄不通。
“有埋伏!快撤!”同时,为首黑衣青年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壁拉着旁侧之?人当箭,一壁用?刀挥砍卡射来的箭矢,借由人肉盾牌掩映,往大门口奔去。
他?动作灵敏迅速,不过片刻之?间,便?已经砍倒数个?拦路之?人,到了大门口。
眼看?生机就在眼前,青年锋芒毕露,几下挥刀,直奔门外,却在此刻,一道箭矢擦空刺来,直入小腿……
“操!”青年扑倒在地,恶狠狠大骂。
他?仍旧不肯放弃,撑着墙壁起?身,一瘸一拐咬牙朝外奔去,将要踏出门那刻,身后一道身影,迅如电光,飞身而?上将他?一脚踹倒在地,反手钳住。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牢中?数十个?黑衣人便?齐齐被擒获。
牙斯带着数十名军士,将人押到殿前司堂内,此刻方?才打盹的堂官,玩忽职守的军士均一副清醒模样,恭敬地立在堂中?,整个?殿前司衙门上下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青年方?知自己中?了计,却为时已晚,只能神色愤恨得盯着地面,心有不甘。
正堂中?央,霍洄霄正大马金刀地后仰枕着双臂,跷腿打盹。牙斯将人押送上来了,方?才走过去拱手道:“公子,人都抓到了,没有漏网之?鱼。”
浅眸睁开,霍洄霄慢条斯理地动了下脖颈,方?才走到堂下,目光逡巡而?过,落在青年身上,随后一手扯去面罩,挑眉含笑,打量着眼前人,眸色戏谑,
“啧啧,我倒是哪个?王八犊子这深更半夜兴师动众地扰爷清梦呢!这不是咱们殿前司衙门的副使……聂大人么?”
第67章 第67章
堂下静了一瞬, 随即炸开了锅。
几位堂官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聂小琪:堂堂殿前司副指挥使,竟与贼人共谋劫狱, 意图杀害疑犯, 死无对证,混淆真相?, 简直是国朝首例,闻所未闻!
可?众目睽睽瞧得分明,那贼首确为殿前司副使聂小琪聂大人无疑。
霍洄霄侧着头, 神色戏谑更为浓烈, 浅眸挑出几分嘲讽,
“聂大人身为殿前司副使,正?三品大员, 怎地进自家衙门还要趁着夜半三更做这般贼人打扮, 你若要提审疑犯, 堂下诸位有谁敢阻拦你不成?”
正?使, 副使,本就是聂小琪心中的痛点。
本来?好?端端的殿前司首官, 上头又有绪王,再过几载升做正?使也未可?知, 临门一脚却被个红蓼原来?的异姓王世子?搅合了, 论家世,聂小琪担着皇亲国戚的名却到底在血脉上差了一截, 比不得北境王府独子?来?得尊贵, 论官职, 正?二品与正?三品,处处受制, 处处被压过一头,霍洄霄才是那个正?儿八经?的殿前司首官。
起先聂小琪是全然没将这么个草包放在眼底的,首官又如何,正?二品又如何,殿前司在他手中这么些年?,人人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区区一个红蓼原来?的莽夫,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他霍洄霄要想做什么也得先服这个众。
然到后来?,聂小琪却发觉,殿前司中他的人逐渐被以各种由头换作?了霍洄霄的人,堂官各个都对霍洄霄俯首帖耳,他的话反倒少了那点威信,到最?后竟连他想做些什么都得先问问这个首官的意思。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