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檀笑了笑:“没,我就是单纯的懒。”
胭脂娘子叹了口气后,说:“懒点好,太勤快了反倒总给人找罪受。你像我呀也是没办法,家里的赌鬼夫君日日出去赌,我倒是希望他懒一些,就窝在家里哪儿也别去。这样靠着我这胭脂摊子我们的日子过得也能不错。”
岁檀这也是头一回听胭脂娘子提起自己的夫君。她想着此情此景该不该先开口劝慰几句。
她想了想,盯着胭脂娘子的眸子认真问道:“青杏姐姐,你就没想过与他和离么?”
据岁檀的观察,这个朝代同唐朝一般,民风开放。夫妻和离后再行嫁娶之事也并不新鲜。而照岁檀与胭脂娘子的相处来看,胭脂娘子不像是会委曲求全的性子。
胭脂娘子摇摇头:“我自小被他家收留长大,如若当初不是公爹与婆母可怜我,我哪里活得到现在。夫君固然不求上进,可他说到底其实也是想多挣些银子罢了。”
“好你个青杏!原本听人说你背着我勾搭了个小白脸我还不信,今日可算被我抓着个正着!怎么着?奸夫终于忍不住来找你要名分了?”
忽然,一名满脸横肉的粗壮男人从二人身后的酒楼里走出来,直逼在二人身前。
“夫君,不是你想得......”
“他妈的,就你个瘦鸡崽还想撺掇着青杏与我和离?”
胭脂娘子正要解释,只听得“啪”地一声,男人一巴掌打在了岁檀的脸上。
岁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扇倒在地上,腰部硌在了身后的石阶上。
腰上、脸上霎时有火在烧。
泪水竟是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淌落下来。
她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夫君你误会了!”
胭脂娘子眼见夫君还要上前用脚去踹,忙去拉住她的夫君。
也顾不上去扶岁檀,又转头对岁檀道,“小坛,你先回家去,回头我再去寻你。”
又是“啪”地一声,男人一巴掌打在胭脂娘子脸上。
“他妈的,你还想上他家去?你们这对奸夫□□,是当我死了吗!”
与此同时,岁檀将脸上的泪一抹,手在放在腰上揉了揉,另一只手顺道去摸这只手袖中藏着的匕首。
她忍着腰间的刺痛挣扎着起身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胭脂娘子拉了拉岁檀:“小坛,夫君在气头上,你听话,先回家去。”
岁檀此时正在气头上,一腔的气愤,哪里咽的下去这口气。对着正被胭脂娘子抱住的男人就回给了一个耳光。
周遭的行人、小贩纷纷将他们围了起来。
有人忙去拉岁檀:“我说小哥,你也别逞一时意气,还是服个软吧。”
“是呀小哥,眼下她汉子正在气头上,你俩各自退一步,回去都好好商量啊。”
“商量什么商量,他偷我娘子!”
......
“都嚷嚷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聚众围在一块是想做什么?”
“闪开,通通闪开!”
“散了,都散了吧!”
岁檀正欲辩驳,却见有几名身着圆领袍服,腰配长刀的官差将众人驱散开来。
其中一位差吏看了岁檀一眼,扯了扯为首之人的袖子,小声道:“这位好像是江王殿下府上的心腹。”
另一位差吏问:“你怎么知道的?”
一答:“你忘了?上个月江王殿下亲口说的。我这见过一回的人啊,第二回定然忘不了。何况这小哥他身上穿得跟那日还是一样的袍子。”
“诶,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他。你小子眼睛可以啊。”
“哎呀,咱们在都城里头当差的,走两步道没准就碰上个贵人,小弟不比大人您有本事,也就只有这点眼力才能面前跟在您身边混个眼熟啦。”
胭脂娘子的夫君有些不耐烦:“我说几位大人,您几位在那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把这小白脸给抓进去!”
“莫急。”
为首的差吏侧了侧脑袋,一个眼神下去,身后跟着的差吏便将那粗壮男人给压住带了下去。
而他则弯着腰恭敬地去扶岁檀,“您没事儿吧?”
“你们是非不分......”
不等男人继续叫嚷,差役直接将汗巾一团把男人的嘴堵住了。
岁檀并未听到差役们的对话,扶着腰道:“还行,多谢几位大人解围。”
“不谢,不谢,我们这就送您回去。”
为首的差吏又是一个眼神,身后之人忙跑去赁轿子。
江王殿下身边的心腹,怎么也得是位主簿。不说别的了,他们的升迁左不过是人家顺嘴一句话的事。可得把他伺候好了呀。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岁檀谢过,却又被差吏一把按下坐在了从酒楼中现搬出来的一把凳子上。
“欸,您腰伤了,且在这等着就成。我说小二,别傻愣着了,取些水来!”
酒楼外看热闹的小二忙应:“诶!就来!”
岁檀有些莫名其妙地:“大人,我们相熟么?”
她跟原主记忆里对他们都没印象啊?原主还有这么几位给力的靠山?
差吏答:“诶呦,此前是不相熟,这日后咱们多走动,自然相熟啦。”
岁檀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个普通百姓。”
她住在慈幼局这种具体的地址自然不能向外说,万一日后他们又莫名其妙因着些什么前去找自己的麻烦可就不好了。
差吏将手掌挡在嘴边,凑在岁檀耳侧小声道:“我们懂,您出门在外的,肯定要隐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