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都是伺候猫猫狗狗,再备着贵人看斗鸡之类的动物娱乐节目。
不大用得着伺候人,是皇宫内为数不多的挺轻快又讨喜的差事。
“可奴婢才到门口,便听外头守着的宫人们说贵妃娘娘正见着江王妃。她们本是说叫奴婢放在这儿就行,一会儿替奴婢给贵妃娘娘送进去。
“然奴婢跑这一回,想的便是能借着这猫在贵妃娘娘面前露一回脸,便又回到坊里头去了。”
许贵妃道:“你胡说,本宫这几日从未见过你。”
小太监不疾不徐道:“奴婢才回去没多久,便听说了江王妃昏倒,宫里几位娘娘焦急得不得了的消息。这几日又一直没听到江王妃醒转的消息。
“奴婢素来知道您是最心善的人,这时候定是一门心思忧虑着江王妃的病,定然没什么心思去瞧奴婢送来的这猫。便想着过几日再送。”
许贵妃眼眸快不可察地睨了绿珠一眼,心中嗔怪她办事怎这般不仔细,竟漏了这么个人去。
绿珠那日其实是特地问过门外值守着的小宫人们期间是否有人来过,她们可对来人说过什么的。
小宫人们都说并没有人来,她们也没同任何人说过江王妃在里头的消息。
许贵妃现下自是不能从绿珠的眼神中分得清这小太监究竟是在撒谎还是确有其事。
便反咬他说:“本宫看分明是你先前受了淑妃的恩惠,今日为保淑妃,特地编了幌子污蔑本宫。
“否则缘何当时本宫殿里及附近的宫人都说未曾见过江王妃来寻本宫!”
密室
小太监正要作答,李太后却忽地冷笑一声,先行开了口。
“贵妃莫是忘了,今日正是江王妃她亲自入宫同哀家说,那日她去了你的延嘉殿。”
许贵妃盈盈福了一礼。
“母后,江王妃待下人一向和善,想必是受了淑妃的威胁,要她亲口在您面前承认那日其实是昏倒在了妾的殿里,才肯将江王妃的侍女放出来。
“母后,江王妃她心良善,恐遭了奸人利用啊母后。”
尔后,许贵妃又跪倒下去,语气极为恳切,“求母后还妾与江王妃公道。”
李太后盯着许贵妃,唇角勾勒出凛然的笑来。
而许贵妃丝毫不怯懦,眼眸中颇有几分胜券在握的意思,颇为坦然地对上了太后的目光。
李太后微微侧首,对身旁的行露说:“请江王妃过来一趟。”
不多时,岁檀跟着行露姑姑一块来到了熏风殿内,江王伴在她身后。
熏风殿的中庭内,跪了淑妃与贵妃及其二人身边陪着的若干宫人。
淑妃垂首跪得仪态端庄,风骨卓绝;许贵妃则是大有些不情愿地揉捏着自己的小腿。
此情此景看得岁檀心中颇有些打鼓。
而李太后则是靠坐在一把木制椅子上,面无表情地阖着眼。
听见岁檀与江王行礼的动静,李太后睁开了眼,免了二人的礼。
“昱儿、江王妃,起来说话。”
江王扶了扶岁檀,与她一并起身。
李太后睨了眼地上正跪着的许贵妃,说:“如今江王妃既来了,贵妃你便与她一块同哀家说说,江王妃那日究竟去过你的寝殿没有。”
许贵妃正要起身上前,李太后的眼风却忽又生生将她按在了地上。
“哀家何时叫你起身了?”
许贵妃讪讪地继续跪好,眼珠子里攒出了泪望向岁檀。
“江王妃,你且如实说。莫怕旁人以你身边那两个侍女的安危要挟你。”
旋即眼珠子又向背对着岁檀跪在人堆里的晴夏与初桃转去。
岁檀这才随着她的目光注意到那两个背影单薄的侍女。
她们身上穿的仍是那日随她入宫时穿的衣裳。
李太后对她点点头,示意她过去看。
岁檀这才发现,初桃与晴夏均是闭着眼,脸上灰扑扑的,像是受了好大的搓磨。
岁檀问:“初桃、晴夏,是谁将你们弄成这副样子的?”
见二人只垂首不答,她忍不住将眼神看向许贵妃。
许贵妃昂首道:“你看本宫做甚?她们二人可是在淑妃妹妹的密室中找到的。找到时已被人挖去了眼,割去了舌头,着实是残忍得很。”
岁檀难以置信地看向正跪在她身前的初桃与晴夏。
她心中霎时间乱得很。
她的确领着初桃与晴夏一块进了延嘉殿。
可先前延嘉殿熏的香又没有问题,她也未用过延嘉殿内的吃食茶水。
且她昏倒之时,许贵妃当时的表情近乎是有些错愕的。
那么,会否此毒果真是在淑妃殿里吃的那块果子里的?许贵妃是为了避嫌才又将自己挪至了淑妃殿外?
至于初桃与晴夏,会否是她在延嘉殿内室与许贵妃交谈时,被淑妃遣的人寻了由头喊了出去,尔后将她们困在了密室内。
毕竟淑妃的密室,除了淑妃,又有谁能知道?
她脑中一团乱麻,俯下身将晴夏与初桃抱在了怀里。
与此同时,江王忽出声对李太后拱手问道:“母后,儿臣能否去那密室一观?”
李太后道:“行露,带江王过去。”
岁檀忙问:“太后,妾身可以同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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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正午时分,熏风殿的密室内却昏黄一片,惟有晃晃烛火加以照明。才走几步,便有蛛网相拦。
江王伸手剥掉头顶耷拉下来的蜘蛛网,将手护在岁檀头顶。
这密室并不大,内里放了一张长塌,一只蒲团及一张几案。不似岁檀提前预想的那般刑具四设、恐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