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与气息真挚而温柔,打在她的脸上只叫她想要亲他。
她闭着眼吻上了他的唇。
呼吸间仍有白色雾气从嘴中呼出,但周遭的空气却忽变得闷热极了。
觉察出他的细微动作,她已经有些微微气喘,尾音中带着撩人的绵软。
“不要在这里。”
亲王府门外,时不时有行人路过不说,便是门房的人也就在附近。
方才亲吻拉拽时,车马已有些抖动,若再情难已地发出些什么声音,那她日后也没脸再出门见人,更无法面对府上众人的目光了。
赫连昱也随着她坐起身来,轻声说了声“好”,随后无视她的挣扎抱着她下车马而去,眉眼中尽是笑意地坦然抱她回到府中。
而门房的人,刚刚便悄悄从门缝里向外看,眼看着那车马时不时摇晃。
眼下又见自家殿下跟王妃的发髻都颇为松散,脸上又都绯红一片。
且王妃又瘫软在殿下怀中没有气力。
哪里猜不到方才车马内发生了些什么事。
心中暗自感慨,昨夜里才擦洗过的马车,又得好一番擦洗才是了。
赫连昱一路将岁檀抱去屋内,春和极有眼力地替他紧拢上门,带着周遭洒扫着的几人纷纷去远处,又命人赶紧去备水。
屋内,内室的帘幔与衣衫一并垂落在地,他将她放在床榻上,低头细细地吻她,一时似细雨绵绵。
岁檀只觉得迷乱极了。
忽地,他的热气打在她的耳窝,低声问她。
“可以吗?”
她早已觉得自己像是化作了一汪春水,她迷离着眼眸轻“嗯”了一声。
她又想起了连日来做的那场梦,一时分不清如今床榻前的画屏上所投射出的,究竟是梦中还是现今的景象。
画屏上,有丹玉乍现于白玉石上,潺潺清泉缓缓地将之洗濯红润。忽,陨石落于汀洲,霎时间水流淹漫,惊得涛声阵阵。
云蒸霞蔚间,她已是他真正的王妃。
他将玉枕拿起垫在她身下,却看到了原本放在枕下的那封信。
“这是什么?”
他单手将信伸展开,垂眸看了上去。
岁檀才想起是自己先前放在枕下的那封赐别信,一时觉得尴尬极了。
“我……我瞎写的……”
她挣扎着去夺他手中书信。
他将她的双手反剪住,榫卯紧扣,抱她去了案旁。
她面对着他伏在他的肩上,手被他紧紧扣着动弹不得。
她忍不住想回头看他在做什么。
他正提了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却因她回头的动作而骤然在纸上晕开几块大大的墨迹。
他蹙眉:“不许动。”
岁檀却起了戏弄他的心思,便要与他对着干。
他无奈,轻叹一声:“小滑头。”
好在没有几个字,终是写好了。
他拿着她的手指在印泥上轻蘸,随后按在那方才写就的纸上。
她这才得以看清他写了什么。
“永不相离”
她失笑一声,将沾了朱砂的手指在他后背一抹,划出一道似血的弧线。
赫连昱最爱干净了,她笑吟吟望着他,等着看他吃瘪生气的模样。
他不恼,却是在她脖颈处吮吸出了一连串的红印,就好似她抹划的朱砂印一般。
动作间,两人又回到床榻上。
良久,她实在酸软无力,缩在他怀里,紧紧贴着他。
“殿下。”
“方才不是说了唤我二郎么?”
情欲迷离间被迫喊出的名字,如今她神智清晰了反倒有些喊不出了。
“小檀莫不是想再被我罚一次?”
她实在怕了……
“二郎……”
“怎么了,王妃?”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画圈。
“你……你先前是不是有过旁的女人……”
否则为什么方才动作起来那样娴熟。
他的指尖轻轻拈起她的下颌,使她的视线与他相对。
“小檀,我这一辈子有且只会有你一人。”
岁檀看着他正经的样子,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笑着:“干嘛动不动一本正经,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那样熟练。”
他将她抱紧,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因为我怕我做得不好令你讨厌。所以我看了好些画册,我想让你舒服,让你喜欢迎我进去的感觉。
他一顿,“所以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么?”
岁檀抱起他的脸,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那你下回不许用手指,很不舒服。”
他轻笑:“嗯,以后只用你喜欢的。”
“……”
她贴抱着他,不着寸缕,似藤蔓相缠。
“陆夫人她真的不好了么?”
心中静下后,她回想起陆瑛同她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几月前她被迫去颇黎前,也是听了陆夫人重病这样的话才出的府。
当时来传话的也是陆府的人,说的也是她顽疾缠身,恐在朝夕之间。
但这病如今看来,好像又不那么重。
昨日隔着帘幔,她并没有看清陆夫人躺在床榻上时是什么模样。才行过礼,便跟着人一块出去了。
其实她也好奇,昨日在屋中,陆夫人同他说了些什么。
他将手指穿进她的发中来回抚顺着,轻轻“嗯”了一声。
“昨日陆瑛同我说,陆夫人想在去前看到你们成婚。二郎真的会娶她么?”
“不会。”
“可二郎不怕她抱憾离世么?”
“我答应她,日后会好好看护瑛妹,绝不叫人欺负了瑛妹。”
“陆瑛昨日对我说,我被送去颇黎前,陆夫人曾入宫见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