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摇了摇头。
她笑着又掐了一回，略微重了些力气。
“这回该觉出疼，相信真的是我了吧。”
赫连昱吻在她额头，轻轻地说：“我相信是你。一定是你。”
两人回到卧房，屋门急急关拢，帘幔垂下后，细密的吻落在彼此身上，动作间倾诉着彼此的想念。
“小檀，从今以后不准再离开我半步。”
“那你去官府时呢？”
“你也要陪着我一块儿去。”
“影响不大好吧？”
“本王如今怕什么影响？”
“好好好，你如今的威名我可都听说了。对了，明日陛下说，要我们入宫一趟。”
“嗯，天快亮了，我们抓紧再来一回。”
“你……唔……”
……
次日清晨，梳洗过罢，两人一并入了宫，向含象殿而去。
才至殿门口，一早侯在殿外的素荷便迎上来。
“殿下、王妃，陛下仍在延英殿召见几名大臣，还请随奴婢在殿内稍坐片刻，陛下一会儿便来。”
岁檀与赫连昱跟着素荷推门步入殿内。
不同于往日岁檀在这殿中所见过的威严模样，如今的含象殿内四处摆了许多颜色温暖的花，一眼看去便令人觉着温馨。
不多时，赫连翎在几名头戴幞头的女官簇拥下走了进来。
在颔首跟随在她身侧的几名女官中，岁檀一眼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陆瑛。
陆瑛跟着另外几名女官与她见礼：“微臣参见江王、江王妃。”
言语面容中已尽是得体之意。
赫连昱注意到岁檀对陆瑛的打量，说：“姨母故去后，瑛妹便入宫通过殿选做了女官。”
赫连翎道：“阿瑛精通文墨又熟读史书，朕便留她在身边做了朕的掌案女官。”
陆瑛颔首道：“多谢陛下给微臣官职，跟在陛下身侧，微臣才知晓往日见识的浅薄。”
赫连翎笑了笑：“好了，阿谀奉承的话不必再说，你们先退下吧。”
“是。”
众人齐声退去。
赫连昱问：“不知陛下传召所为何事？”
赫连翎道：“朕不与你兜圈子。如今祁王故去多时，大虞边疆不能没有一个朕信赖的人看顾，这满朝上下，朕放眼望去，朕信得过的，独你江王一人。
“想你同祁王素来亲厚，朕想，你该与祁王当年有相同的护国心肠。
“朕知边塞苦寒，可如今新朝初定，朕这身边能用之人寥寥。朕也不逼你们，你们不用急着答复朕，回去想清楚了遣人与朕回个话便是。
她看向岁檀，“近来宫里头朕重新叫人收拾了一回，四处应是漂亮许多，今日时候尚早，你们在宫中赏玩罢再离宫便是。”
谢过赫连翎，岁檀与赫连昱向宫中太液池附近走去。
路上，岁檀道：“先前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自幼便崇拜如祁王一般的人，也想戍卫边疆为国尽忠。我愿意跟你一块去漠北。”
赫连昱揽她在怀：“可边塞风沙大，我怕你受不住。”
岁檀道：“我哪有那么娇贵，先前不是都在那儿待过一回了？何况这回是你我一同前去，比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好上千倍万倍。”
赫连昱道：“可边塞不比都城……”
岁檀靠在他心口处：“其实我也不想留在都城了。都城里四处都勾心斗角，感觉稍不经意便容易掉进别人的圈套把命给丢了，若是能去漠北，我感觉比如今要好得多。”
赫连昱看向她的双眼：“你心中真的这样想吗？”
岁檀点头：“是啊，我喜欢自由，都城里四处都是规矩，走几步道就遇见个贵人，要时不时跟这个请安给那个请安。
“可若是去了边疆，我们相识的便只有你我二人，岂不是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再无人能拘着我？”
赫连昱看她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不禁捏了捏她的鼻子，轻声说：“好，那我们便去漠北。”
终章
两人临行当日，昔日故友尽来城郊相送。
在一众故友身后，岁檀看见了站在众人身后的陆瑛。
陆瑛手中拿了件青绿色的棉袍，踌躇着走了上来。
“虽已至三月，但仍有余寒，表嫂珍重。”
陆琼见状，一把将她手中的棉袍塞到岁檀手中。
“小檀你不知道，这可是阿瑛亲手缝制的。这几日我在宫里得了空前去看她，便看到她不当值的时候就偷偷在屋里缝这件袍子。
“先前我还以为是给我的，结果问了才知原来是给你的。”
岁檀闻言，只觉得心中有暖洋流过。
她忙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袍，将陆瑛所给的这件立时穿在身上。
她笑拉着陆瑛的手，说：“很暖和也很合身，谢谢你。”
“小檀！”
阿伊的声音忽传入岁檀的耳中。
岁檀循声看去。
只见阿伊正从车马上掀帘而下，提着裙角飞快地向她跑来。
尔后扑入了迎面而来的岁檀的怀中。
“你才回来不久，便又要远行，以后都城中就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阿伊的眼眶红红的，眉目间尽是不舍。
岁檀轻轻抚顺着她的脊背：“好了好啦，我又不是死啦，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的。”
阿伊吸吸鼻子：“那一言为定，若是见不到你的信，我便直接去边疆找你。”
岁檀笑着应下。
这时，她才看到在阿伊身后掀帘缓步而下的沈隽。
岁檀不由地看向了他垂在身侧的左臂，心中一阵苦涩。
赫连昱的声音在岁檀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