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一波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后,随即罩向愣怔中的鲜卑突骑。
仅仅只是一眨眼,便有数百骑士卒惨死在白马义从的箭矢袭杀之下,如同割麦般倒下。
“快,迂回—!”
莫护淳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与此同时,他拨马转身,企图避开白马义从的锋芒。
“弟兄们,速速支援。”
不远处策应的慕容拓眼瞅着这一幕,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呜!呜!呜!
呜呜—!
悠长且有节奏的号角声响起。
众鲜卑突骑士卒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立刻按照命令执行。
迂回的迂回,支援的支援,随着白马义从的变化套路,同样在被动调整自己。
见此一幕,公孙瓒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因为仅仅只是一眼,他便判断出鲜卑突骑的节奏,发生了错乱。
没有丝毫犹豫,公孙瓒当即策马飞驰,厉声下令:“快,东北方向突进。”
战旗在空中挥舞,发出扑噜噜的声响。
乌泱泱的白马义从,在公孙瓒的率领下,直朝着东北方向突进。
不多时,公孙瓒便达到了预定的方位,随即再次铿锵下令:
“放箭—!”
嗖!嗖!嗖!
刹那间,漫天的箭矢破空而出,直朝着正在变阵的鲜卑突骑要害,狠狠地罩了过去。
这一波箭矢的袭杀,不可谓不犀利,因为正好打在整个鲜卑军阵的要害处,令其首尾不能相顾,中间出现了断层。
“走!”
打完便走,没有丝毫犹豫,好似一条银色的游龙,正在调戏自己的猎物一般。
正在前方指挥战斗的慕容拓,忽然发现后方的队伍没有跟上节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最为致命的是,自己扭头寻找汉军的踪迹时,他们已然杀到了别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即便,在茫茫的草原之中,那一道白色的匹练极为亮眼,但依旧令他难以追踪。
“该死!”
慕容拓暗自咒骂一声:“好一个公孙瓒,竟然专门进攻我军阵的死角,而且尽皆是难以救援的要害部位,当真是防不胜防啊!”
身旁的亲卫看得心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翻滚落下:“大人,白马义从实在是太灵活了,而且箭矢的射程足足有一百五十步,咱们根本抓不住,该怎么办?”
“大人快瞧!”
正当慕容拓也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时,身旁的士卒抬手指向前方:“是莫护淳大人。”
慕容拓扭头望去,顿时心凉半截:“不好,莫兄准备截击白马义从,但这样的方式,根本抓不住,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破绽,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传令!”
不敢有丝毫犹豫,慕容拓急忙下令:“从西南方向穿过去,驰援莫护淳。”
众鲜卑突骑齐声应命:“遵命。”
呜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慕容拓率领麾下精兵,立刻行动,直朝着西南方向狂奔而过。
而正当慕容拓引兵向西南狂奔时,正在寻找战机的严纲,唇角微扬起个弧度,铿锵下令:
“弟兄们,跟我来,给我狠狠地揍这帮狗娘养的。”
“诺!”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严纲率领白马义从立刻出动,直扑向另外一个方向。
正当他迂回过莫护淳的大军西位时,刚好撞见赶来驰援的慕容拓大军,而在此刻,白马义从的复合弓已然张拉满月,瞄准了他们前行的方向。
嗖!嗖!嗖!
刹那间,千余箭矢破空而出,尖锐的啸声好似出膛的利剑一般,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砸向正在支援莫护淳的慕容拓队伍,而且结结实实,罩了个满满当当。
“啊—!”
慕容拓吓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
他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马义从会刚好出现在这里,而且似乎早有准备。
这一波箭矢打下来,足足射杀了他们数百骑兵,更迟滞他们的驰援步伐,打乱了他们的作战节奏。
最为要命的是,明明白马义从还能趁此机会,再打一波进攻,但他们却没有这样做,反而趁着鲜卑突骑没有反应过来,当场策马离开,逃之夭夭。
慕容拓心里恨得是牙根直痒痒,但他顾不得追杀白马义从,只想着赶紧完成之前的目标,扭头望向战场时,却是刚好迟了一步,被另外一支白马义从,打了一波箭雨,随即迂回抽离。
“大人,白马义从就在那里,咱们追上去,或许有机会。”
身旁的士卒已然暴怒,抬手指向前方的一道匹练,扯着嗓子狞声呼喊。
“走,追!”
慕容拓同样气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当即猛一踢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直朝着不远处的白马义从狂飙过去。
若是能够咬住这支白马义从,那么凭他们目前的总兵力,一定可以吃掉他们。
然而......
正当慕容拓全神贯注于此时,却忽略了另外一支白马义从的踪迹。
严纲在脱离敌骑视线,进入死角以后,心中不由地哂笑:
“鲜卑突骑精于骑战?”
“横!”
严纲不屑一顾,轻蔑道:“不过如此而已,弟兄们,又轮到了咱们了,跟我走,给鲜卑突骑们上一课。”
白马义从众将士愈战愈勇,战术愈来愈纯熟,甚至不需要严纲明令何处,便已经能提前预判,跟着一起纵马狂飙。
而与此同时,莫护淳同样发现了严纲的动作,心中的骇然更盛,狞声喝道:
“好一个白马义从,竟然敢无视我等,弟兄们,随我截杀。”
“遵命!”
呜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莫护淳立刻率领麾下全部的骑兵,直朝着截杀严纲的方向狂飙过去。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严纲,却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杀过来的公孙瓒,对方的方位刚好处在自己的视野盲区,因此没能提前察觉,因此被对方偷袭得手。
嗖!嗖!嗖!
又是一波犀利的箭矢攒射,宛如滂沱大雨一般,罩向鲜卑突骑的队伍,数百精骑兵当场便被射翻在地,某些更是被战马硬生生踏成了肉泥。
最为致命的是,因为公孙瓒的这一波偷袭,导致莫护淳的阻击失去了意义,只能眼睁睁看着严纲的兵马,从自己的面前,光明正大的逃之夭夭。
“可恶!”
“简直可恶至极!”
莫护淳气得浑身颤抖,心头的怒火窜到了嗓子眼里,张嘴便骂:“白马义从简直太可恶了,神出鬼没,令人难以捉摸其行踪,这仗要怎么打?”
身旁的士卒同样气得满嘴的钢牙都要咬碎了,但他们却一个个都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动动嘴皮子,好让自己暴躁的心情,能够稍稍缓和:
“可恶的白马义从,是如何研究的战术?”
“一百五十步的弓箭,咱们根本摸不到他们。”
“老子到现在,一支箭都没射过了。”
“打了一辈子仗,这仗打的最是窝囊。”
“就是,老子也没有射过一支箭。”
“真特么窝囊!”
“该死!到底该怎么办?”
“......”
正当众将士嘈杂时,有亲卫军士卒喊道:“大人快瞧,白马义从的骑兵就在那里,咱们现在冲上去阻截,必定可以咬死他们,让他们动弹不得。”
“好!”
莫护淳的脑袋瓜子已经彻底烧掉了,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按照原本僵直的思路作战,继续引兵追杀汉军白马义从。
可神特么......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了,还没等他们拦住眼前这支白马义从,另外一支白马义从忽然杀到了跟前,一波强势的箭雨袭杀,不仅打断了阻截,更射杀了不少弟兄。
最为致命的是,明明已经是煮熟的鸭子了,可特么偏偏又一次从自己的眼前溜走,没能阻截便罢了,还特么给自己的友军慕容拓,带来了灾难。
“该死!又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慕容拓气得眼瞪如铃,里面布满了龟裂的血丝,整个人脑袋嗡地一下大了,彷佛天地都变色,好似陷入了一种无限循环的模式中,走也走不出来。
“杂碎!怎么又是这般?”
与此同时,莫护淳亦有这般感慨,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只不过每一次的进攻主角,都在不断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自己一直在挨打,而且变得愈发被动,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
如此鏖战了约莫一个时辰。
公孙瓒那望着战场上的尸体,密密麻麻的箭矢,不由地哂然一笑,在他与严纲的密切配合之下,鲜卑突骑的兵马大幅度锐减,截至目前,已经步卒万千,充其量只有七千左右。
最为重要的是......
鲜卑突骑的战斗意志,已经彻底被白马义从给战败了,他们就像是一只被戏耍的珠子,被严纲、公孙瓒不停的轮流抽着耳光,直到精疲力尽,亦或者抽不动耳光。
“将军,我已经没有箭矢了,全都打光了。”
“将军,末将也没有箭矢了。”
“现在怎么办?大家都没有箭矢了。”
“将军,咱们冲上去,将其全部诛杀。”
“没错,咱们不仅精通骑射,便是冲阵,同样不在话下。”
“绝不能让鲜卑突骑小瞧了咱们。”
“......”
公孙瓒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箭囊。
果不其然。
连他也没有箭矢了。
要知道,这一次他们可是足足备了五十支箭,那便是足足五十拨箭矢袭杀。
即便抛去最开始引誘敌军,而浪费掉的箭矢,这一次的“二龙戏珠”战术,足足打了三十余拨箭矢,射杀了鲜卑突骑不知多少士卒。
平均一波按照两百士卒计算,三十拨箭矢,便是足足六千余骑。
但显然!
二龙戏珠的每一拨箭矢袭杀,都不是之前战术可比,恐怕死亡的鲜卑突骑,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如此核算下来,恐怕仅仅是二龙戏珠,便射杀了近万骑。
当然,这仅仅只是理论上的战绩而已,毕竟随着敌军士卒的减少,队列的密度会越来越低,射杀的士卒也会越来越少,命中率越来越低。
但饶是如此......
不可否认,打光这些箭矢造成的死亡数量,已经过了万骑。
即便对方残余的兵力,依旧比白马义从的总兵力还要多,但死亡率至少已经过半了。
若是按照之前的作战计划,在箭矢打完以后,能平安离开,要尽量平安离开,待补充箭矢后,再行作战。
但是现在,公孙瓒已经杀得上瘾,而且全军士气高昂,作战意志极其强烈。
而眼前的鲜卑突骑,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团惊恐与畏惧的集合,面对这样一支已经丧胆的队伍,公孙瓒又有何惧?
“好!”
公孙瓒略一思忖,便下了作战决心。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铿锵下令:“立刻给严纲传令,前后夹击鲜卑突骑,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军阵混乱,将其全部歼灭,不得有误。”
传令兵战意高亢:“诺!”
呜!呜!呜!
呜呜—!
随即,悠长且有节奏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宛如在空寂的草原上,奏响的一曲进攻的劲曲。
公孙瓒立刻收起复合弓,换上了自己的银枪,朗声呼和道: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众白马义从将士彷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内心的战意竟汹汹燃烧起来,全军将士的士气同样在这一刹,推向了巅峰。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
听到号角声以及呼喝声的严纲,同样第一时间明白了公孙瓒的作战意图。
虽然,他处在另外一个视线的盲区,但在一刹那间,同样收起复合弓,换上了银枪,高举冲天,厉声呼喊: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弟兄们,随我一起,强攻鲜卑突骑,将其全部诛杀,一个不剩!”
全体白马义从的战意被点燃,众将士尽皆山呼起来: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