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来。”
“王爷。”谢彦进门行了一礼。
他也是今早赶回来,只比太子灵队早了半天。
“无须多礼。”李璟湛道。
谢彦颔首,直接了当地提出自己去刑州一行的收获。
“......黄昌验出马首内的伤口,加之那个农户的‘梦’,我已能确定太子之事必是人为。”谢彦道。
他与李璟湛年少相识,互为知己,在他面前也是自称‘我’的。
李璟湛脸色发沉,太子兄长的死果然不是意外。
沉吟片刻,他道:“那个仵作,可查出他是谁的人?”
谢彦一窒,道:“已派人去查探了,还未曾查出线索。”
李璟湛转动手上扳指,想了许久,道:“既然如此,那农户的梦亦可作为一个线索。”
谢彦点头:“我推测对方应是有个善于驭兽的人,将白鹿引至太子必经之路上,且此人对太子极为熟悉,知道他定会为了圣誉而去追捕那头白鹿。”
李璟湛也想到了,道:“驭兽之技鲜少听闻,我们可在民间打听一番。”
“是......”
两人接下来又谈了许久,谢彦才告辞离开。
待处理好一切事宜,连日的奔波早已让他疲惫万分,谢彦靠在圈椅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过了晚膳时间,下人见他醒了,忙去传膳。
没多久,便有丫鬟小厮端着盏碟汤碗进来,很快便摆满了一桌。
谢彦心中惦记着人,火速解决了晚膳,随后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明月高悬,愁云惨淡。
宋悦裹着一件厚实的毛皮大氅,静静看着院中被寒霜凝着的枯叶。
那人好久没来了。
“小姐,窗边凉,快进屋吧。”芷荷唤道。
宋悦低低叹了一声便转身走去内室。
芷荷走来将窗户关起,也莫名叹了一声,小姐这样看着窗外发呆已不是一两次了。
内室燃着炭火,格外暖和,芷荷帮宋悦脱下大氅。
“国丧几天了?”
“五天了,小姐。”
芷荷放下衣服,帮她一一拆去发饰,拿掉最后一枚金钗后,便用牛角梳开始帮她梳顺头发。
忽然,有声音自窗边传来。
诬陷
宋悦猛地站起身来,还好她的乌发光滑柔顺,梳子一通到底,倒没有被扯痛。
顾不上芷荷惊诧的神情,她奔到窗边,一下打开了窗户。
人是朝思暮想的人,但神情却是格外的异常。
宋悦一脸喜出望外地看着谢彦,而谢彦却是黑着个脸开口道。
“我刚赶来,就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从院外爬了进来。”
说着他侧了身子露出地上被打晕的人。
“此人还会些功夫,你可认识?”
他说完将男子的脸踢正,方便宋悦看清楚。
宋悦抻着脸瞧了瞧,面色有些僵硬:“不认识。”
谢彦眼如寒冰:“那我处理一下。”
他一步一步朝地上之人走去,气势凌厉,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人掐死。
“等等。”
宋悦制止道,经过李璟荣一事后,她就有些疑神疑鬼。
她一开始猜测是芸妃派人来教训自己,但是转念一想,都过去了一个月,她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而要说是个偷东西的毛贼,她不信毛贼刚好就偷到了她这个院子,何况旁边宋嫣的院子比她这里更精致奢华一些。
不过说起宋嫣,宋悦脸色一变。
“你先走,迟了恐是不好。我来审审此人。”
谢彦脸色微怔,随后很快明白了宋悦的意思。
幽香院。
“人放进去了吗?”宋嫣问道。
柳儿点头:“奴婢从角门将他领进来,亲眼见他翻进了院子。”
“好。”宋嫣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意,“跟我去请父亲大人。”
深夜子时,宋东蔼和妻子被人唤醒,接着听到小女儿说大女儿私通外男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紧接着小女儿的丫鬟柳儿突然嚎叫了起来:“老爷,您快去看看啊。”
“大小姐这么不知廉耻,不止败坏了宋家的门风,还会影响二小姐与睿世子的婚事啊。”
丫鬟的嗓音尖厉,一下子就让宋父迟钝的脑子清醒过来,他面色阴沉:“你真的没有看错?”
柳儿哭喊道:“奴婢发誓,今日之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宋母一副吓呆了的模样,说不出话来。
宋东蔼脸色铁青,叫了几个心腹,急匆匆地往韶光院赶了过去。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男子的放肆的笑声,他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在地上,管家急忙将他扶起。
宋东蔼脸色惨白,看了眼管家,哑着嗓子道:“走。”
几个大男人走到院内,却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
院内灯火通明,一个男子被五花大绑捆在树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而他对面坐了三个女子,正在围炉吃茶。
三人正是自己的大女儿和她的两个丫鬟。
宋悦见有人来了,立马站了起来:“父亲,你怎么来了?”
宋东蔼没看到想象中那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眼前情景又十分荒诞。
他不知作何反应,只僵着脸道:“为父听见此处有动静,特地过来看看。”
“这是发生了何事?”
宋悦:“女儿今夜入睡时,忽听院中有些动静,让丫鬟前去查看,才发现有贼人闯进了院子。”
宋东蔼心中一紧:“之后呢?”
宋悦脸色转为悲戚:“女儿自小胆小,一个人住着偌大的院子,就怕有贼人入侵,因此夜间常让丫鬟在院墙周围铺撒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