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眼神愤恨,揪着自己的衣袖不为所动。
宋悦听说之后立马赶去翠安堂看望宋母,一路上听白翠讲她探听来的消息。
“......二小姐还承认了当初她诬陷你推她落水一事。”
宋悦闻言眉头一动,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真没想到,二小姐竟对小姐您恶意那么大。”白翠有些咋舌。
宋悦也没想到,原来宋嫣她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就对她存了恶意。
她的讨巧卖乖、动辄生病都成了排斥、孤立自己的手段。
宋悦自小其实是十分心疼这个瘦弱的妹妹的,听着她永无止境的咳嗽,她的心也会狠狠揪起,尤其是在自己替她诊脉得知这是先天弱症无法根治之时,她是想好好照顾这个妹妹的。
可是后来,那些有意无意的抗拒排斥,她送出的礼物莫名其妙出现在下人手中,母亲和哥哥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的一腔热忱就此冷寂了下去。
她自问已经尽到了一个姐姐的义务,宋嫣的恶意实在太过偏执无理。
宋悦想,或许有的人天生就是不对付的吧。
皇储
宋悦到了翠安堂的时候,宋母刚喝了药。
看到大女儿,宋母双眼一红,落下泪来:“悦儿,这些年来,是母亲对不起你。”
宋东蔼坐在一边,也是满脸愧疚,他对于这个女儿,实在是亏欠良多。
宋悦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自己不会再为此事动容,但是在得到宋母的一句道歉后,她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眶。
她默默上前,宋母拉住她的手:“是母亲糊涂,一直以为嫣儿是个好孩子,不会说谎,谁曾想......”
宋母哽咽着无法说出口,她真的是太糊涂了,一直以为小女儿身子娇弱需要更多的照顾,便总是忽略大女儿的感受,长久以来的偏听偏信,导致落水一事一出她毫不犹豫就信了小女儿的话,对大女儿又是打骂又是罚跪。
现在想想,她的心就疼得不得了,悦儿当时该是多么委屈啊。
宋母哭得实在太过伤心,宋悦看着不忍,柔声道:“没事的,母亲,都过去了。”
宋母拍了拍宋悦的手:“悦儿,你放心,母亲今后会补偿回来的。”
宋东蔼亦开口:“嫣儿心思如此歹毒,大婚之前,为父都不会让她再出门。”
宋悦没有开口,此番让父亲母亲看到宋嫣的真面目,便是对她最大的报复了。
之后宋嫣只要安安静静嫁去睿王府,那么她也不会去揪着她的错处不放。
翌日,宋悦和谢彦在一处茶楼相见。
宋悦今日穿了一身雪青翠纹裙,朵朵海棠开满裙裾,柔美中又显端庄。
因包厢内温度略高,她将软毛织锦披风脱下,放在一旁。
谢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她靠在窗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来了。”
见他进门,宋悦回过神来。
“嗯。”
谢彦接着道:“昨晚之事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宋悦轻轻颔首,将宋嫣所做之事一一道来。
谢彦早已见识过宋嫣的为人,因此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脸色有些冰冷。
“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必为这种人伤怀。”看宋悦有些失落,谢彦宽慰道。
宋悦笑了笑,道:“自是如此,我只是替母亲难过。”
听说母亲晕厥的时候宋嫣丝毫不为所动,母亲多年的付出疼爱竟是喂了白眼狼。
“罢了,不提此事。”
她话锋一转,继而问道:“你前些日子去了哪里?”
她目光灼灼,谢彦有些不敢直视:“去了一趟刑州。”
“想必刑州有比京中更好的风景,导致谢大人流连多日。”
宋悦状似随意,偏头去看窗外风景,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谢彦立马明白她是在怪自己不告而别,然后又想到原来这些日子她也在念着自己,他心尖似是被羽毛拂过,有些痒痒的。
“没有,最好的风景就在这里。”
谢彦不知何时站在了宋悦的身旁,嗓音低沉诱人,就像在她耳边说话似的。
宋悦似被烫了一下,立马走到桌边坐下。
她脸色酡红:“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谢彦轻笑出声,宋悦立马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此次不告而别有些过分,不敢再戏弄她。
“此番情势紧急,没来得及和悦儿说一声就走,实在是谢某不对。”
谢彦说完走到宋悦跟前作了一揖。
宋悦确实生他的气,不声不响走了那么久,一个信儿都没留给自己,害自己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天。
可是这个气在昨天见到他安然无恙,并且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时,就已经消了大半了。
此番见他老老实实道歉作揖,她莫名有些想笑,又不想让他看到,便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谢彦见宋悦没有理他,又走到另一边给她作揖:“姑娘若是还不消气,谢某任打——”
话未说完,女子已失笑出声。
谢彦直起身来,明白自己也被作弄了,他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宋悦。
等宋悦不笑了,他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偶人,递给她。
“在路上刻的,你瞧瞧可喜欢。”
宋悦接过一看,发现这个木偶人竟是自己。
身着襦裙,脸上洋溢着笑容,发丝微扬,纤毫毕现,可见是花了好大功夫完成的。
她心中欢喜,抱着木人来来回回看了许久。
“这是我在途中雕刻的,想你的时候便拿出来刻上一些。”谢彦脸色不自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