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日
卯正时分
“嗙嗙嗙！”
苏瑾颜和斋的院门被粗暴地敲响，玉兰开门后，顾妈带着五六个仆从走了进来，“大小姐既然醒了，就去给夫人请安吧。”
请安？又要出什么花活？
“母亲也醒了？那我这就去请安。”苏瑾颜领着瑞雪，跟着顾妈，来到了温氏所在的院子，宽敞大气的院子，不少花树都已开始坐果，地上有红的粉的花瓣，晨起的仆妇们正在打扫。
这时又出来一个仆妇，昂着头睥了一眼苏瑾颜二人，“夫人正在梳妆，你们在院子里等着吧。”
“大小姐，不该让我们去厅堂或是耳房等着吗？”瑞雪压着声音说道，观察着苏瑾颜并无不悦的表情。
苏瑾颜笑笑，轻声在瑞雪耳边说道，“就在这里等着也挺好的，如今天气刚好，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先回去和鹅黄玉兰帮忙。”
瑞雪也低着声音道，“大小姐，我不回去，就在这里陪着您。”
苏瑾颜默默地听着屋内温氏梳妆的声音，接着是备餐的响动。
半个时辰之后，苏瑾霏和苏瑾定也来了。
“哥！哥，她这个讨厌鬼怎么又在这里，一大早的，真是晦气！”苏瑾霏气闷，昨日回礼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就连娘也搭了不少自己的嫁妆方才搞定。
“她也是苏家女儿，想来以后每日晨昏定省她都在吧。”苏瑾定摇头，“你还有数日就又要大一岁了，该学的稳重些才是。”
“是及笄礼！哥哥，你要当回事，该请的好友，该准备的礼物，都不能差了。”苏瑾霏道。
“娘！”苏瑾霏给温氏行礼。
“娘！”苏瑾定给温氏行礼。
“母亲！”苏瑾颜学着苏瑾霏的样子，给温氏行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吓我一跳！”苏瑾霏指着苏瑾颜的鼻子说道。
“我看弟弟妹妹进来了，想着是该给母亲请安了，想来通知我的仆妇定是走丢了。”苏瑾颜说着抬头看向温氏。
温氏看见她酷似王氏的脸蛋就烦躁，“没走丢，我没派人去通知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瑾颜认真思考了一阵儿，“定是母亲早起事情多，给忙得忘记了。年纪大了嘛，我不会在意的。”
“你说什么呢！”苏瑾霏说着就冲过来，直接一个巴掌就迎了上来，苏瑾颜侧了侧身子躲了过去，苏瑾霏扑了空，一下子身子失衡，摔倒在地上。
“哇～”的一声，苏瑾霏大哭了起来。
“大胆！”温氏大怒，跑过去扶起苏瑾霏，“摔到哪里没有，疼不疼？你怎么总是如此莽撞，不是说过很多次了，教训下人，吩咐仆妇去做就是了，怎么总想着自己亲自动手呢。”
“母亲，妹妹做得虽然也有错，但您都没说到点子上。妹妹不叫仆妇动手，亲自上阵来打我，不过是姊妹之间的玩闹而已，没什么的。若是仆妇来打我，那就是以上犯上，定要发卖到牙行的。妹妹体恤自己的仆妇，是善心仁德。”
“一派胡言！”温氏看着苏瑾颜反驳的看似头头是道，实则狗屁不通，简直是教坏自己的女儿，而且这番话居然直接说到了苏瑾霏的心坎里，她正在十分受用地点头呢。
是猪脑子吗？
“妹妹错在不该打我，不过妹妹也没打到，我就不计较了，这件事就这么着吧，翻篇了，以后咱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苏瑾颜说完坐在了餐桌前，拿起筷子准备吃早饭。
温氏看着她在主座上坐下，气得半死，当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我让你吃饭了吗？给我起来！这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苏瑾颜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一边吃一边说道，“母亲是怪我没喊你们吧。那我补上，母亲，弟弟，妹妹，来，一起吃早饭啦！”
“你坐的是爹的位置，是主位！”苏瑾定生气道。
“我观察过，母亲向来坐这里，这里和这里分别是你和瑾霏的座位，也没添旁的座椅，想来母亲的用意就是父亲不在，让我将就着坐了吧。”苏瑾颜说完看向温氏，一脸挑衅。
温氏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起来，这里就没有你的位置，也没有你的早饭，快些给我滚出去！”
“那若是如此，以后母亲就别大早叫我过来了，早饭也没得。”苏瑾颜放下筷子，目光冷峻。
温氏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这是什么眼神？
整理思绪，温氏道，“这里是礼部侍郎府邸，最重礼节，做子女的，每日晨昏定省，必不可少。”
苏瑾颜冷哼一声，“母慈子孝，你不慈，我为何要孝？”
苏瑾定道，“亲爱我，孝何难？亲恶我，孝方贤。”
苏瑾颜笑笑，“瑾定，我不是贤达之人，我只是一个闺阁内院小女子，鼠目寸光，没有那么广阔的胸襟。明日起，别再来叫我过来请安，否则，不论是谁，通通乱棍打出去。”
“混账！”温氏气鼓鼓地吐出两个字来。
“对了，我还真要出门去雇两个护院来，不然顾妈那般的糟粕，还要我自己动手，也是……”苏瑾颜摇摇头，向外走去。
当天下午，苏瑾颜就从颜萱哪里领回来四个女武者，轮守和斋的院门。她们四人每天就是三件事，守门，睡觉和外出狩猎当日自己的口粮，苏瑾颜给了央京西郊山禽野兽的分布图。
静轩那边，温氏气闷，“还真找来了护院！”
苏瑾霏开口道，“母亲放心，这几个护院，我不会给她们发月例银子的，待会就让秋菊去和她们说清楚，没有报酬的工作，我看她们会不会做！”
一刻钟后，秋菊回来了，“夫人，小姐，女护院说了，她们不要咱们的月例银子。”
“人也没走？”苏瑾霏问道。
“没走。”秋菊摇摇头。
四月初六
瑞王府再次来了请柬，说是瑞王妃邀请苏瑾颜过府小叙。
温氏没有理由拦着，让人通知了她，上了瑞王府的马车离开了。
苏瑾颜自后院下了马车，瑞王妃早早就等着了，一见她立马就迎了上来，挽着苏瑾颜的手关切道，“苏家妹妹来了，之前真的是姐姐疏忽了，今日我叫了裁缝来，妹妹也选选料子，看看花样，下个月初六的狩猎王爷特意给你留了一张请柬，待会儿妹妹走的时候别忘了带着。”
“多谢王妃。”苏瑾颜礼数周到又疏远淡漠。
瑞王妃真的带着苏瑾颜到了内院量尺寸，选布料，挑花样。之后又带着她在花厅喝茶，去花园里赏花，瑞王的一位侧妃一位良娣也来了。
“苏妹妹，听闻你之前给公主伴读，琴诗书画是无一不通的。我虽不善音律，却也心驰神往，不知妹妹可否弹奏一曲，也不负这美景韶光。”孙侧妃言笑晏晏，却是有心考校。
苏瑾颜笑笑，“所以今日没有旁的事，真的就是王妃找我过来吗？”
瑞王妃拍拍苏瑾颜的手，“是呀，苏妹妹，可不就是我找你嘛。”
“那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今日也出来很久，有些乏累了，王妃这便送我回去吧。”苏瑾颜说着起身，看向瑞王妃。
孙侧妃白了苏瑾颜一眼，“姐姐是正妃，都不曾如此忽视我，你若进门，只会是良娣良媛，位份定然在我之下，有什么资格如此？”
苏瑾颜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王妃，以后若不是瑞王爷让你来请我，你还是不要自作主张了。”
瑞王妃拧了眉头，旁边一直沉默的张良娣站起来，“听说你是礼部侍郎家的，还是庶女，自当谦卑有礼，如此语气与王妃娘娘说话，一点礼数都没有。”
苏瑾颜翻了个白眼，“王妃今日不自己下场，派了两个傻子来噎我，不比那日精明多少。”
“苏妹妹，你误会了。”瑞王妃道，“是她们两个胡吣，妹妹尚在闺中，莫要气恼。”
苏瑾颜冷笑一声，“两次来你们瑞王府，我都不畅快，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你们也能放心些。转告瑞王，不是我不帮忙，是你们瑞王府的人太难相与了。”
苏瑾颜要往外走，却被一队护卫团团围住，她嗤笑一声，“这是软的硬的都给我备齐了吗？”
从袖中抽出流光鞭，一阵盈光闪动，护卫，仆妇，王妃侧妃和良娣都倒在地上，只余苏瑾颜一人还站着。
她从容地收起带血的鞭子，潇洒地从瑞王府正门走了出去。
回到苏家，只听苏瑾霏和温氏在静轩说话。
“那院长和苏瑾颜什么关系，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她一个闺阁女子，和外男如此要好，伤风败俗。”苏瑾霏道，“娘，不如我们把她这些丑事传扬出去，看李家还会不会娶她！”
“我的傻姑娘啊，她丑她笨她粗鄙无礼，都可以推到她是个庶女，本性差，常年养在外祖家之上，都不会影响我们。但若是她贞洁有失，可是连你以后都不好说亲的。本来之前三殿下，安大夫和吴翰林的事就已经有人议论了，你知道你爹和你舅舅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事情转到三位殿下的党派之争上。绝对不能再出类似的事情了。”温氏软言软语地训诫着。
苏瑾颜沉吟不语，从没想到爹爹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他却是完全没有提过。
翻出院墙，苏瑾颜来到了颜萱处。
颜萱见到苏瑾颜，立马放下笔，笑着迎了过来，“院长，她们四个可还得力，序先生已经到了，就歇在城南的别院，他还带了不少钻研科举之道的先生以及二十位半步宗师。”
苏瑾颜点点头，“那你随我去一趟城南别院吧。”
城南柘葩院
“院长，我们这次可是要在京中停留些日子，打响咱们滏阳学院的名号！”颜序慷慨激昂。
苏瑾颜点点头，“那你们努力！不过说一点啊，以后咱们见面你们可要当不认识我，别跟我行礼。”
颜序哈哈大笑，“院长，您还要隐藏身份吗？这在滏阳山各处刺探的人不要太多，您还不如索性公开身份呢，我们也成长了，以前是您的软肋，现在也是您的底气。”
苏瑾颜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你的学问涨了多少我没看出来，狂气倒是与日俱增！”
颜序连连求饶，“院长，您放心，我自问我的学问撑得起我的狂傲。”
“行，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可行，我也不拦着你们，你们也要审时度势，不可卷入朝廷党派之争。”苏瑾颜嘱托着。
见颜序等人点头应允，她和颜萱一起去了后院演武场看那二十位半步宗师。
这是各地精挑细选举荐上来的，颜萱一一念着他们的身世经历，为滏阳山打生打死的故事，她知道这些人都是一颗红心为着滏阳山的人。
“诸位！”颜萱的声音响起，“接下来，院长将依次接见，助你们成就宗师境。院长有言，成就宗师境，不代表你高于常人，你也不会有更多的权柄，只意味着你将担负更多的责任，履行更艰难的任务，面临更严苛的考核。有意于此的，现在跟我来，想在半步宗师之境停留磨炼的，继续演武即可。”
此话是之前苏瑾颜在滏阳山时说过的，大家都知晓，宗师在滏阳山的确并没有更多的特权，只有更繁忙的安排。但对于每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宗师之力的诱惑都是极大的，没有人继续演武，二十人通通跟在颜萱身后，依次进入茶亭。
茶亭之中，苏瑾颜一身流光裙，珠光头面，飞天髻，面容俏丽，顾盼生辉。
这是颜序新带来的几个梳头丫鬟给她捯饬的，虽是觉得没有必要，但毕竟是颜英千里外的心意。
宗师入境的差事苏瑾颜虽然之前就有经验，但对于只解了三重封印的她来说却有些束手束脚。直用了两个时辰，才将二十人全部带入宗师境。
当夜苏瑾颜回到苏府时，瑞王爷已经在苏家等了整整三个时辰。
“大小姐回来了！”管家来前厅回禀，一直作陪的温氏和苏瑾定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呢？”温氏问道。
管家面露难色，“大小姐说，说累了，就回自己院子休息了。”
苏瑾定问道，“可曾说了瑞王殿下在等？”
管家脸色更难看了，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我，我说了，大，大小姐，大小姐她说……”
“孤能去一趟大小姐的院子吗？”瑞王问道。
“这，殿下，您莫急，我亲自去唤她前来。”温氏起身离开，临走前示意苏瑾定好好安抚瑞王殿下。
温氏在和斋门前喊话，“你爹若是在此，你觉得他会让你怎么做？你爹在出使前让你好好照顾家里，照顾家里人，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苏瑾颜出现在温氏面前时，她真的被惊艳到了，没想到她打扮起来有如此姿色。
前厅，苏瑾颜带着颜绣过来，微福了一礼，“久等了！”
“不碍事！”瑞王不再晃神，咧嘴笑了，连忙解释道，“今日王妃请小姐过府之事，孤却是不甚知晓。她们有错在身，苏小姐也教训过了，发了脾气，想来气也消了不少。孤今日特意带着歉意来的，礼单在这里。”
苏瑾颜笑笑，“殿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也就安心了。”
瑞王道，“这样，明日请苏小姐过府一叙，孤亲自来接，让她们当面给你赔罪，如何？”
苏瑾颜摇头，“不必了，我既然说了不再登门，哪有次日便造访的。殿下若是无旁的事，小女外出一日，也是乏累得很，便告辞了。”
瑞王沉了脸色，“苏小姐请慢。”
温氏一直察言观色，此刻立马道，“颜儿，你爹爹临出使前怎么嘱咐你的，你都抛掷脑后了？谨言慎行，谦卑有礼，你现在的行为哪一条不是与你爹爹的叮嘱背道而驰？”
苏瑾颜也是无奈，每次都搬出爹爹来说事，算了，就给他们个台阶下，反正自己总是要帮忙的。
“殿下可还有其他的别院或是房产，以后我们便约在别处吧，你那王妃的嘴脸，我实在是受不了的。”
见苏瑾颜松口，瑞王无不高兴，连忙道，“好好好！明日孤便亲自来接你。”
苏瑾颜道，“殿下终是外男，行事不便。不若明日殿下便来召吾弟瑾定前往，我以随行侍从前往吧。”
瑞王见她思虑细节，知她已然不计较王妃之事，心中畅快，笑道，“没想到苏小姐竟然会在意如此小事。”
苏瑾颜解释道，“就像母亲说的，我粗鄙无礼，总是能推到我长在乡野，未受教化上的，这名节有失，只怕累及家中其他女眷。只能劳烦瑾定了，这不是为我奔波，是为了瑾霏。”
温氏眼中晦暗不明，今日和瑾霏的话，竟然传到了她的耳中，这是身边的人出了纰漏啊。
她是不是真的为瑾霏考虑尚且不知，只是这敲打提点自己的用意已经十分明显。
次日午时
瑞王府的马车等在了苏府门前
苏瑾定带着一位书童上了马车。
“长姐，我今日需要做些什么？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苏瑾定之前一直在求学，即使爹爹偶有提到，瑞王殿下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昨日陪着娘亲一起接待已经是汗流浃背，今日自己做了主角，心中不禁惶恐。
苏瑾颜此时一派小书童的装扮，在颜绣的一通装扮下，那可惟妙惟肖。
“做自己就好，也没什么要注意的，就是别委屈了自己，千万别被旁人欺负了去。”苏瑾颜笑着说道。
苏瑾定不禁皱了眉头，这番叮嘱简直了，难怪爹娘如此不放心她，这心态就不对，“长姐放心，我一定做到谦逊知礼，遇事能忍则忍，不给长姐添乱。”
这次轮到苏瑾颜皱眉了，“你好歹也是苏家嫡长的大少爷，就算不横行无忌，又怎么能如此，时刻做好了忍气吞声的打算呢？”
他和自己预想的弟弟的形象差的也太多了吧？
苏瑾定郑重道，“咱们苏家只在爹爹这一辈才发迹，底子薄，虽然大伯父经商有道，稍有钱财，日子并不难过，但京中的人家，世代簪璎，书香世家，皇亲国戚，实在是随处可见。咱们出门在外，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的。”
“这是母亲让你提点我的？”苏瑾颜疑惑发问。
“不是。其实母亲出门在外，总和舅母她们同行，别人还是高看一眼的。我不喜沾温家表哥他们的风光，我希望别人看我，看到的是苏家儿郎，而不是温家外甥。”
“有志气！”苏瑾颜夸赞道，不管是否他是在借机提点自己，他能说出这番话，苏瑾颜还是开心的。
马车一走两个多时辰，最后在一处军营前停了下来，瑞王亲自迎了出来，将二人迎进了营帐之中。
“人和养神石已经在后面了，还需要准备什么吗？”瑞王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苏瑾颜刚要提要求，瞥见苏瑾定冲她摇头，她也摇了摇头，放下身后背着的书箱，取出帷帽戴好，“走吧。”
成堆的养神石就在屏风后，苏瑾颜站定之后开始悄摸摸地运功享用这些养神石。
瑞王训话，赵云忱表忠心，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赵云忱单膝跪地，“劳烦高人度引！”
苏瑾颜轻声道，“起身，伸出双手。”
苏瑾颜拉起他满是硬茧的双手，以自身灵力为他梳理气血牵引气机。
“轰隆！”一声，他的气血凝成奔流，从未有过的畅快与力量让他不禁放声呼嗬，“哈！”
同时，苏瑾颜抽尽了所有养神石中的灵气，周围成堆的石料崩成碎石粉末，随着他的出拳踢腿起卷飞扬。
“哈哈哈哈！”瑞王见此也是开怀大笑不止。
“多谢殿下！多谢高人！”赵云忱收了拳脚，抱拳致谢。
苏瑾颜则是转身就走，回到苏瑾定身边，收了帷帽，又变回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书童。第四重封印已破，这个买卖当真不亏！
又喜滋滋地听了一边赵云忱大表忠心的瑞王也是春风满面地出来了。
“多谢苏小姐了，没想到这么快！”瑞王感慨着，还以为要个三五天呢，自己特意寻了一处心腹驻地，周围都是精兵强将，安排了足足五日，没想到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用。
他不知道的是，苏瑾颜这一炷香的时间还是分神在养神石上了，要知道让赵云忱入境和将所有养神石耗尽要压在同一时间，还是要好好计算着的。
苏瑾颜做出虚弱的姿态，轻声道，“殿下满意就好，我接下来要好好调养一番了。”
“对对对！我这边让人准备了些补品，苏小姐一并带回去吧，要不要我再派两个厨子去帮忙？”
苏瑾颜摇摇头，“不必了。”
回程路上又多了三辆送补品的马车，苏瑾定看着一出军营便不再虚弱的苏瑾颜，疑惑起来，“长姐，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瑾颜托腮看着苏瑾定，“你能保守秘密吗？”
苏瑾定重重点头，“我谁都不说。”
“刚才赵云忱入宗师境了。”
苏瑾定瞪大了眼睛每一次有新宗师出现，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祭天庆祝，昭告天下。
“你怎么知道？”苏瑾定脱口而出，“难道……”
苏瑾颜傲娇地点点头，“没错，我助他入境的。”
苏瑾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宗师之力是天主恩赐，只有承天道的人才有可能捕获宗师之力，怎么可能，你，如何能左右？”
苏瑾颜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所以你现在知道我的底气了吧。”
苏瑾定惊骇，“这般神力，你拿来做你撒泼耍赖的底气，长姐，你真的，不会是你蒙骗殿下的吧，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
马车一直到苏府门前，流水的箱笼抬进了府，温氏和苏瑾霏急匆匆地过来了，“这一箱箱的又是怎么回事？”
苏瑾定平静道，“无事的，不用回礼，收在库房吧。”
接下来的几天，苏瑾颜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扳指，里面的东西该好好清一清了。滏阳山的乡村推进计划亏损严重，她决定开个拍卖会，建个专项资金。
赵云忱的宗师庆典办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地就有鼓乐传入苏瑾颜的和斋。
颜序等人的讲学会也是一派欣欣向荣，就连苏瑾定也会时不时和两位借住在苏家的同窗去听他们讲学，回来也是不吝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