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冉一怔,这才认真打量了这两个汉子一番,这两人都约莫三十五六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就是典型的庄稼汉子的打扮,她瞧见这两个人外表看起来十分老实的模样,心生好感,“我是这间铺子未来的掌柜,林小冉,你们唤我……”
“郁娘子,容掌柜已经和我们说了你的情况。”刚才点评林小冉的凉粉的汉子笑道,“我是白七,这是我哥白六。看在郁娘子是容掌柜介绍的份上,咱们可以给你价格便宜些,你打算怎么整修,经管跟我们说。”
“你们可识字?我需要能看得懂我的设计图的人。”林小冉盯着这两人需要仔细打量才勉强能看出来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兄弟,开口问道,“若是不识字可能我听起来会比较吃力。”
“我倒是上过几年学。”白七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也会遇上一些和郁娘子差不多的文化人,您经管提,要是我们觉得自己做不了一定会马上跟您说,我们也不想让您觉得为难。”
“小冉,你放心吧,整个福喜县可没有比白七这只施工队技术更好的了。”容青打着包票说道,“你要是不想用他们也没关系,不要觉得是我介绍的就拉不下脸来说什么。”
“那能啊。”林小冉失笑,“我并不是针对你们的意思,你们等等吧,我去楼上把我画的拿东西拿给你们瞧瞧再说吧。”
三人点点头,等林小冉将她的设计图拿来。
林小冉将设计图摊开,然后给三人解释道:“我要的效果从平面来看的话就是这样的,进门这里需要这样装修,这里我要摆放柜台,然后这里面是一个台子,专门给手艺人表演绝活用的。”
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反应最快的是白七,“那你这个台子的大小是多宽,这不是四方形的吧?”
“嗯,这是弧形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林小冉比划了一番见三人一脸茫然,她沉吟片刻后说道:“就是月牙形状的,如此一来可以凸显手艺人重要角色的位置,让进来吃美食的人都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艺人身上。”
“这个画的可真好,简直就像是一副地形图了。”容青惊叹道,看向林小冉的眼神充满敬佩,“没想到你竟然连设计房子都会。”
“哪有。”林小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只是觉得总归是自己的铺子,若是只是随便弄弄的话那对不起自己的心意,既然要弄肯定是要让自己感觉舒服。”
“郁娘子,你这个尺寸……”
林小冉闹了个大红脸,急忙道歉,“抱歉,我忘了说。我这设计图上面其实这里就是尺寸,换算的话……这个宽度大约是八尺,高度约三寸左右。”
白七闻言,认真地看着她手指地地方,那上面写着2mx1m的字样,在旁边还有一些是30cmx50cm的字样,看的他一愣一愣的,深感自己的知识不够用,“这些尺寸恐怕要劳烦郁娘子重新报一回了。”
“没问题,我先给你讲一遍,你看看你能不能听懂,若是不懂的先问我。”林小冉松了口气,发现白七看着老实没想到脑子并没有他以为的木讷,这倒是让她满意了不少。
在林小冉的讲解下,白七将自己不懂的统统问了一遍,最后在双方顺利高效的沟通结束后,双方都对彼此十分满意。
“基本上情况也就是这些,我需要最好包工包料都包了。”林小冉开始跟白七谈最后的条件,“你去买材料的时候要叫上我,我要保证材料不能太贵也不能太便宜,更重要的是材质的好坏。”
“这个没问题。”白七点点头,“当然,郁娘子要是不嫌麻烦也可以提前把材料买好放在铺子里,我们随时过来整修就行了。”
“这个没事,我对县里的卖材料的地方也不太熟悉。”林小冉实话实说,那坦荡的模样似乎完全不担心会被白七等人给糊弄了一般。
“那小冉你找白七他们可就找对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容青突然插嘴说道,“我当初也是全部拜托白七带着我去买材料的,不仅找的地方便宜而且木料都很好,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利用自己的关系给我降价了呢!”
“降价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我跟他们长期合作,这价格倒是的确便宜不少。”白七憨憨地笑道,好像完全听不懂容青是在给他打广告一样,“总之只要你不嫌麻烦,定期抽出时间跟我去买材料就行了。”
“那你说我这个铺子全部装好需要多长时间?”林小冉问出了最重要的一点,要是一整修就要几个月,那她宁可直接在现在的基础上做出最基础的改变,然后马上开门营业。
“郁娘子要是急着开业的话就先去衙门登记店铺名字,然后去把牌匾做了。”白七提醒道,“我们整修至多十天就能全部完成,但是这牌匾制作至少要半个月,还有衙门审批也要时间。”
林小冉点点头,关于店铺名字的事情她打算跟郁宴好好商量一番,毕竟钱是郁宴给的,虽然铺子的地契写得是她的名字,但是人还是善良一点比较好。
之后林小冉有跟白七针对细节沟通了一番,又给三人一人来了一碗凉粉吃完才送走他们。
而被她挂念着要商量取名的郁宴,此时正坐在书院的书桌前拿着书却在走神。只因为他临走时只给林小冉留了个纸条,然后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表面上看是他是为了最后两天的考试努力用工,但是林小冉若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还可能认为是他对她生气了呢。
“唉……”郁宴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天就是考试了他现在需要加紧时间复习才是,而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影响自己的专注力。
话虽如此,他确忍不住再次叹气。
“郁兄,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坐在前面的谢安臣扭头看着眉头微皱的郁宴问道。
郁宴一怔,“何出此言?”
“我听说有人身体倦怠、经常神疲乏力,不想动,只能通过叹气来舒缓身体内部的浊气。”谢安臣一本正经地瞎扯道,“听大夫说这种病叫做肾阳虚,可我瞧郁兄年纪轻轻应该不会得这种病才是。”
“……”郁宴无言地盯着他,无声地表达了自己地郁闷。
“哈哈哈,郁兄真不禁逗。”谢安臣哈哈大笑,惹来周围几个温书的同窗一脸怒视,他浑然不在乎,反而摆出一副认真脸盯着郁宴说道,“我说的这个病是真的,你要是真感觉是这样可以去找个大夫望闻问切一番。”
“……多谢好意。”郁宴干巴巴地说道,不愿意继续搭理谢安臣。
谢安臣见他一脸郁闷的模样,脸上乐开了花,扭头回去继续背书。
郁宴抬眼瞥了谢安臣一眼,心里的郁闷顿时少了不少,他静下心来,认真看起书来。
两天时间,稍纵即逝,转眼就来到了考试前的当天。
郁宴经过谢安臣玩笑话的开导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特别好,虽然心里还是充满了对林小冉的思念,但是那种想要马上见到林小冉解释的急切心情已经放缓了许多。他决定等这次考试结束后,带着优异的成绩回去看她是最妥当的事情。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这两天看书都比以往更努力了一些,似乎是信念到了他对这次的考试充满了信心。
当天早上,他跟谢安臣、郑思学三人如同往常一样去饭堂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