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往常一样给自己打了一碗白粥,又拿了一个鸡蛋准备端着走向座位。
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学生飞快朝他跑过来,嘴里还喊着,“让一让,让一让,本大爷快饿死了!”
郁宴闪躲不及,直接被撞了个踉跄,碗里的白粥全部倾洒在了双方身上,他好看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故意找茬是不是?!”
郁宴扭头看向来人,才发现竟然是书院中被称为‘小霸王’的赵波鸿,这人人如其名一天到晚来去如风,而且脾气还大,加上家族显赫,据说是京城某位世家的旁支,因此连县太爷都要忌让三分。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懂吗?”赵波鸿生气地瞪着郁宴,指着自己被白粥沾满的袍子,“看看你做的好事,我都说了让一让,你是耳聋还是眼瞎?!”
“有没有人说过你恶人先告状的能耐比谁都强?”郁宴冷笑,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就退让三分,“你说让一让我就必须让开你?这条道难不成是专门为你开的?”
“你、你欺人太甚!”赵波鸿气得跳脚,“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不给我道歉,你别想去参加考试!还有你必须赔我一件袍子!”
“呵呵。”郁宴发出充满讽刺的笑声看着闹情绪的赵波鸿,扫了一遍整个饭堂的学生,“赵公子,你要是没有眼盲心瞎就应该清楚,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是你冲到我这里来的,最无辜的恰好就是我本人,该道歉的难道不是你吗?”
“这么说,你是打算不去考试来是不是?!”赵波鸿威胁意味十足。
“两位。我说这只不过是一点小事何必斤斤计较,若是被先生知道了两位恐怕都逃不了会被处罚,你们不想被处罚吧?”突然一个陌生的学生走到两人中间,给双方都舀了一碗白粥后说道:“袍子洗洗就干净了,这肚子还是需要填包的,吃饱了才能考试不是吗?”
郁宴和赵波鸿诧异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学生,他们竟然是谁也不认识!
“我知道两位都是咱们书院的名人,我也不想看到大家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影响了考试。”那人自顾自说,完全不管着两人的神情如何,“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把这白粥端走,吃饱喝足让开给其他学生一个吃饭的时间如何?”
二人闻言,纷纷往后看,这才注意到在两人身后已经站了七八个学生,可看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却是敢怒不敢言。
郁宴不愿意引起众怒,只好承情。他端起距离自己最近的那碗白粥,“有劳兄台了。”
那人冲郁宴露出灿烂的笑容,“这就对了嘛,都是同窗何必关系这么僵呢。”
赵波鸿虽然任性却也不是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见郁宴已经妥协,他只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拿起白粥又拿了两个鸡蛋这才走了。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消散,饭堂内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谁也不想在这个决定大家生死大典的考试上出来劝架,就害怕惹事上身耽搁自己的时间。
“没事吧?”谢安臣原本站在人群后面,想出头却被挡住了去路,只能跟后面匆匆赶来的郑思学远远观望。
“没事。”郁宴笑笑,他本来也没想过让谢安臣等人帮自己出头,他们不出来其实是最好的,毕竟他不可能一直让这些人庇护自己。
谢安臣见郁宴不是勉强的笑容,顿时松了口气,他也担心郁宴会不会因为自己二人没有出手相助而出现隔阂,事实证明他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郁宴快速吃完饭,跟着谢安臣二人往考场走去,考场在他们书院的草地上,那里环境很好,只是没有任何遮阴的地方,若是到了正午还没写完的话就变得很热。按照灵溪书院的说法而言,这个就是模仿的考场上的环境,让大家提前感受一番。
其实并不仅仅是周围环境,单纯灵溪书院这严苛的考试制度就已经让不少人害怕,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宁可花更昂贵的价钱去上也徐山书院也不愿意来灵溪书院的原因。
不过能来灵溪书院的除了本身实力就不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就是这里出来的官场名人太多,只比徐山书院便宜一半的学费虽然也不便宜,却也让大家趋之若素。
郁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到五分钟,他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剧痛,他急忙站起来跑去找茅厕去了。
就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出现在他座位前面,若是郁宴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他产生矛盾的谢安良、谢安修两兄弟。
此时两兄弟看着郁宴那张干净的桌子,直接将放在上面的墨汁倒在了桌子上,那骇人的架势让旁边几个端坐着等着考试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郁宴上完茅房回来,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那早就研磨好的墨汁被全部倒在了桌子上,一下子桌子和墨汁都没有了。
他气得面色铁青,“谁干的?!”
“是、是谢安良兄弟俩!”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听见问话后立刻说道。
郁宴脸上的愤怒慢慢消散,他早就知道自己得罪过不少人,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变着法子在第一次正式考试上整他,显然是打算让他没法参加考试,这样就会默认缺考,考试成绩计为零,直接踢出书院。
“距离考试时间开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请诸位各级各位。”
郁宴听见先生的声音,心下顿时凉了半截,周围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同情,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同时把墨汁和干净的桌子找起可不容易。
可郁宴他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吗?他不是!他才会让这些人如愿!
郁宴这样想着,急忙冲进几个课堂寻找桌子,只是今天考试时全体考试,因此桌子几乎没有多余的。
他翻了好几个课堂才找到一张写满字的没有水渍的书桌,就算上面被鬼画符一半写满了字,但是他却觉得还能用,于是不管不顾直接就搬来换进了考场。
“哥,我看到他把桌子搬去考场了。”谢安修一直跟在郁宴身后,看到他老老实实按着他们的计划走,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
“那就好,那基本上不会有变数了,等考试结束后再准备好戏开场吧。”谢安良露出一脸自信,不知道是对郁宴的桌子还是对这场考试。
郁宴将桌子放在考场,又问周围几个关系不错的各自分了点墨汁后才算完成了墨汁的难题。
就在他觉得就这样安心等待考试就行了,结果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再次发出了警告的声音。
他无奈地站起来,再次冲向茅房。
“那郁宴感觉好好笑哦。”旁边有人目睹了郁宴的一切,忍不住低声议论,“我打赌他这次肯定考不到第三名。”
“管他呢,只要他不在第三名,咱们就可以往上升一名,多一个人给咱们垫底总是好的。”
就在他们小声议论的时候,突然一个胖胖的少年一屁股坐在了郁宴准备的桌子上,那悠闲自得的模样就像是那桌子是他的一样。
……
“你们快看郁宴那桌子坐的人是不是那个做什么都会迟到的‘迟到大王’啊。”
“这郁宴今天肯定是霉运缠身了,这桌子被这小子做了去可是绝对要不回来了的。”
郁宴并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找来的桌子被人占领了,他现在好不容易从茅房出来,结果还没走两步又要再次回去茅房。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极了他身体不适时腹泻的感觉,可他最近根本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