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得过什么好眼色,那人浑身戾气像是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刃,但凡靠近的,不是被冻死便是被刺伤。
另一边,花轿不知颠簸了多久,楚清阮无力地倒在轿中,浑身上下被勒地快要失去知觉了,耳边却突然传来沸反盈天的喧闹声。
“那边桥上咋那么热闹?”一名轿夫困惑地问出了她的心声。
“这你都不知道,今日春闱,这是那些举子们在过龙门桥勒!”
“原来如此。”
“那些都是未来的官老爷,咱们把人送了还得赶紧回去复命。”
“是,是,可不敢怠慢。”
听到这番对话,楚清阮浑浑噩噩间蓦然清醒,她差点忘了,今日便是春闱。
林湛说过,待他金榜题名,定会立刻来楚家提亲,她若是能在那之前回到楚家,也许还有机会。
她绝不能就这样认命。
楚清阮定下心神便突然想起,从昨日到现在有一个气味一直被她忽略。当时急着去见林湛,她竟然没有察觉溅到她身上的茶水,除了茶香外还隐隐含着股沁凉气味,如果她没有记错,正是木陀。
尽管掺的量并不多,但她自幼鼻子极灵,寻常熏香中的数十种香料,不管用料多少,她都能一一分辨出来,自然也能分辨出茶香中的木陀。
外祖在应州城里经营香粉,曾在游商手中进过一种西离国特产的香料,香味独特小妹很是喜欢,因此她专程带了许多放在小妹床头,那香料正是木陀。
木陀香甜凉通透,提神疏通。
檀香醇正圆滑,静气安心。
两者都是极好的香料,可合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丝,都会变成极其强烈的□□。
乾国崇尚佛教,京都城中各府各院多用檀香毫不为奇,而稀有的木陀只是混在茶中溅到她裙上,气味也早已消散。
哪儿有什么醉酒起意,明明是蓄谋已久。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又是谁在害她。
楚清阮竭力稳定着思绪,她知道楚清瑶恨她,而昨日楚清瑶也一反常态地专门催促她,生怕她不去公主府。
可是,以楚清瑶的能力,如何能在公主府中完成这一切。
思考急剧地消耗着她的体力,楚清阮尽力往帷帘处靠了靠,迫切地想要透口气,却听到轿子外传来了打趣的声音。
“那不是户部楚郎中身边的人,这跟着个花轿是要去何处?”有朝堂上楚望儒熟识之人,一眼便认出走在花轿旁边的人正是楚望儒最信任的亲信,晏武。
“看那方向似是往宫里走?”
“走,一起瞧瞧去。”
楚清阮这才知道,楚望儒竟然命晏武跟着她,她这个好父亲,这是生怕出现半点差池。
又颠簸了一阵,楚清阮感觉到轿子拐了个弯,最后被重重放下,楚清阮疼的闷哼一声,轿外此时瞬间响起阵阵惊呼。
“这不是瑞王府的后门?”
“这竟然是去瑞王府?”
“这这这是要给瑞王送女人?”
楚清阮被绑在身前的双手猛地攥紧,看来是到了。
晏武上前一步,哪怕他在楚望儒跟前很是得脸,对着门房时却很是恭敬,“烦请通报一声,在下户部郎中楚望儒的门客晏武,轿子里坐的是我家五姑娘,昨日得罪了王爷,既今日特来献给瑞王殿下,任凭王爷处置。”
四周顿时嘘声一片。
“没想到这楚郎中也会给瑞王送女人。”
“没听那晏五跟王府门房说的吗,那轿子里可是楚家五小姐。”
“表面上是五小姐,不过是个外室生的女儿,是不是楚家人都两说。”
“怕不是那楚夫人容不下小姑娘,才想着把人送到瑞王府来。”
“不是说得罪了王爷才送来,也不知道怎么个得罪法。”
“嘘,我可是听昨日跟在县主身边的人说过,这楚家五小姐趁瑞王酒醉意图引诱!”
“当真?快跟我细细讲来。”
楚清阮听着这些议论,心中冷意倏然散入四肢百骸,明明是欲加之罪她却难以辩白,终究是谁更有权势,说的话便有更多人信。
“据说到瑞王手里的女子没一个活着离开的,真是可怜这姑娘了,年纪轻轻的,这眼瞅着就要香消玉殒喽。
“你想多了,一般人送的女子只怕是连门都进不去,且等着瞧吧,一会儿被轰走可就沦为全京城的笑谈了。”
楚清阮唇边倏地泛出一抹冷笑,希望这瑞王最好如传说般不近女色,她若进不了门,楚望儒这场谋算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果然,围在她轿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瑞王府的门却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
第08章 王府
宣正坊,瑞王府。
瑞王十五岁封王,圣上特意下旨耗时三年在宣正坊专门替其新建府邸,整整占了一坊之地。府内宫殿室宇、亭台楼阁、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后院风景更是匠心独运,其间松风水月竹林茂密,四季景致皆不相同。
然而那号称一步一景山水相映的偌大庭院,段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