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的脸颊慢慢烧了起来,透出艳极的绯色。
段骁眸光倏暗,喉头艰难地上下滚了滚,“阮阮,是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你若是生气,你可以继续用鞭子抽我,抽到你解气为止。我知道当时如熙给了你一瓶药,你若恨我,可以给我吃下那药丸,你怎么罚我骂我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一个奴隶……”
楚清阮攥紧了拳,缓缓阖上眼,再睁开时,脸上绯色尽褪,心肠终是冷硬如初。
段骁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利用,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利用的。甚至他现在表现的越深情,她心里便越不安。
“王爷,我是喜欢您的美色,可我若是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子,我大可以去找别人,甚至找男宠。我可以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想怎么上下其手就怎么上下其手,就算欺负的狠了顶多也只是难耐地呜咽几声,而不用担心会不会惹怒他,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楚清阮放缓了声音,“您虽好,对民女来说却如同天边冷月,只可远观。”
“瑞王永远是瑞王,正如段骁不是戚暮,王爷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奴隶。”
楚清阮神情无比认真,“王爷您若不走,那就我走,左右这个地方被您牢牢控制,我也不想再待。”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静的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段骁眼尾渐渐濡湿,唇边露出一抹惨绝笑意,哑声道:“阮阮,我走……”
男子声音在空寂屋中格外沉闷,沙哑。
若是连这具躯体都不能留下她,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打动她。
他已经把自己放低到了尘埃里,却仍是不能让她软化半分。
楚清阮从脖子上摘下穿着骨哨的黑绳,俯下身,准备戴在段骁颈间,却被段骁一把挡住,嗓音苦涩,“阮阮,既然送给你,就是你的了。
至少,还有属于他的东西能留在她身边。
楚清阮却一把拍掉段骁试图阻碍的手,“其实这个东西早就想还给你了,只是听说你一直不在京城,不想竟是藏在我这千香阁里。”
而她也没有认出,她朝夕相处信赖依恋的戚暮,竟是她最避之不及的段骁。她既然不想再和他有丝毫牵扯,自然不会再留着他的东西。
她把骨哨戴在段骁颈间,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顺便把那挂在腰间的衣服也拉了上来,只是因为多次的拉扯衣服已然皱巴,显得整个人有些可怜。
楚清阮退后一步,定声道:“王爷,走吧,把你的人也都带走,一个也不要留。”
声音中隐隐有股藏不住的轻快,能彻底离开段骁的轻松畅快,终究还是压过了失去戚暮的悲痛。
段骁却沉着脸摇了摇头,“不行。”
“若是那楚清瑶再来,谁可护你?若是再有其他人意欲对你不轨,你们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届时又该如何抵挡?”
楚清阮一脸轻松,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王爷您在背后插手,我自是可以再去牙行里招揽些靠谱又清白的护卫或者奴隶。”
段骁脸色骤沉,整个房间似乎都冷了下去,“不行。”
楚清阮挑了挑眉,有些不满:“你说什么?”
那一直温顺的黑眸,突然掀起滔天杀意,嗓音冷沉:“你若再买奴隶,买一个我杀一个,买两个我杀一双。”
“你!”楚清阮气急之下霍地高高扬起手,朝着段骁苍白的俊美脸庞就要一掌扇下,眼前的男子却没有丝毫躲闪,只直直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幽沉。
楚清阮蓦地找回几分理智,眸光骤然冷漠,“段骁,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打你?”
第37章 订婚宴
楚清阮声音刚落下, 便见段骁幽深的眸光暗了暗,一言不发,竟是默认了她的话。
楚清阮几乎要被这人气笑,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上赶着讨打——”
话未说完却突然顿住了。
这世上自然没有人喜欢挨打, 可她若是打了段骁,便说明她仍当他是戚暮,而不是那红漆高墙里高高在上的瑞王爷。
而这也是段骁的目的。
楚清阮心尖蓦然颤了颤,一阵细细麻麻的酸疼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若段骁只是段骁, 该有多好。
冷冽的声音终是软了下去, “王爷, 您走吧。”
段骁却仍是坚持:“我可以走,但是我的人要留下, 否则我不放心。”
楚清阮刚想反驳, 段骁已接着说道:“我可以帮你找妹妹。”
楚清阮瞬间怔住, “你听到了我和阿娘的话?”
段骁微微颔首。
楚清阮迟疑半晌终是攥紧了拳,“成交。”以段骁在乾国的势力。找到小妹只怕比她自己找要快上许多。
“阮阮, 我走了。”段骁低声说道。
两人两次分离,一次是她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