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长渡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微偏头,冲着长渡的面颊吹了吹:
“笨死了,这个样子吹一吹。”
她偏头问道:“还疼吗?”
花草经雨的香气愈发浓烈。
长渡手指发紧时,就见竺叶低头又吹了吹他的掌心,她皱着眉道:“出血了,好像吹吹不管用了。”
长渡能感受到她微凉的、柔软的指腹。
他移了移手,声音发僵:“管…管用的。”
竺叶眼睛亮亮,探头问他:“真的吗?”
她伸出手来:“那你也给我吹吹。”
长渡照言,僵硬的吹了吹。
他垂着眼帘,睫毛弯弯,神色冷然又平静。
竺叶突然发问道:“谁打得你?”
他内力都耗尽了。
长渡掀开眼皮,他不敢说话。
竺叶睫毛扫扫:“我去给他下蛊。”
长渡抬眸看她:“没人打我,中原人…恐惧…蛊虫,会认为是妖邪之物,进而觉得…控蛊人是妖怪,你别轻易给人…下蛊。”
竺叶撇了撇嘴,一看就没把长渡所说得话放在心上:“你们中原人可真麻烦,大惊小怪。”
长渡难得没回避她的视线,盯着她看:“你要…记住。”
竺叶听他这口气就要生气,余光瞥到他还在流血的掌心,移了移视线,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她踢了踢长渡的脚:“吹一吹。”
长渡看了她一眼,但架不住耳根全红,却还是凑过来吹了吹她的掌心。
竺叶其实刚开始手掌有些发麻,现在一点都不疼,但她瞧见长渡看她时,还是清了清嗓子咳嗽道:“不疼了。”
她点了点头,骗着骗着给自己都说服了,兴高采烈道:“管用的。”
竺叶转了转身子,微屈膝,跪坐在长渡双腿上,她唇角弯弯:“那样子说话好不舒服,还是这样说话舒服。”
长渡手臂僵直,身体绷直,他垂着眼,看着竺叶,声音有些发紧:“有位置,你为什么…要趴在我身上?”
竺叶微抬头看他,蹙眉着。
她似也有些疑惑不解。
秋千微微晃动着,梨花花瓣簌簌而下,落在两人衣袍上面。
长渡掌面血珠,
“啪嗒”而下。
巫阿爹说,中原人都是伪君子,蜀山那群道士尤是。
直觉让她厌恶恶心。
可这少年道士不是巫阿爹说得那种人。
他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像是初冬的第一捧雪。
她想看雪,但她从来没看过雪。
下雪又太冷了,她总是忍不住睡觉。
竺叶冥思苦想,她眼睛亮亮,声音兴高采烈:“因为你像雪。”
“我,”她又皱着张脸,说得头头是道:“很想要同你亲密。”
长渡艰难的滚了滚喉结,他缓慢道:“很想…同我亲密。”
竺叶兴高采烈的点了点头,银饰晃动,眼睛亮亮的,全然是纯粹。
第34章 复生蛊
烛火摇曳。
竺叶坐在凳子, 双肘依着椅背,撑着下颌,看着长渡在包扎伤口。
“这可是上好的伤药!像我这般善良的人, 已经不多了!”
里面还有解毒粉呢!
她话毕,皱了皱脸。
好浓的血腥气!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竺叶腰间的八角铃铛急促的响了起来,她抬头一瞧。
长渡眉眼微抬,掌风熄灭烛火。
屋内顿时陷入片黑暗, 唯有月光透窗,落下淡淡光斑。
须臾间。
屋外脚步声更加明显。
沉重的、闷闷的。
竺叶翻身上床,顺便推倒长渡。
被子一掀,盖住两人的身体。
越发近了。
竹影旁似乎多了个影子,随风而晃, 麦秆戳进薄薄的窗纸, 白烟弥漫,溢了满室。
只是普通的蒙汗药。
竺叶屏气凝神, 死死捂住八角铃铛,余光瞥见窗纸之上贴着个眼珠, 片刻, 脚步声再次响起, 只是,这次的脚步声不再是故意放轻的,反倒很是随意。
窗外,
婉婶揉了揉脖子,她面上一下子没了笑容的缘故, 显得整张脸褶皱很深,她低声同身边人说:
“我就说嘛, 十五六的郎君女郎,一看容色又盛,气度也不凡,怎么可能是闯江湖的,定是富贵人家私奔出来的。这一看,两人都抱着躺在一个床上了。”
林煜沉着一张脸:“娘,你能不能少说他人是非!”
“我这是说他人是非?不过,是闲谈而已,你怎么越长大越古怪,还有你那件粉衣,我不是说了,让你少穿,哪家儿郎穿粉衣,这都是女郎喜欢穿得颜色。”
“还有,你给我交个底,你这次买得那些东西,究竟又花了多少银子?”
林煜揉了揉脸,声音闷闷:“没花多少银子。”
婉婶更是横眉怒目:
“什么叫没花多少银子,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