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身裸体的仰躺在床榻之上,俊朗面上似带着红晕,唇畔含笑,似坠入什么美梦。
红纱帐外,一女郎穿着薄红轻纱,面色苍白如雪,眼睛满是惊恐不安,本来艳红的唇瓣也完全失了血色。
有着劲装的郎君女郎正垂首检查屋内同此人异样,见芸娘上前,俯身行礼道:“殿下。”
其中一郎君道:“殿下,此人是中情蛊而亡,子蛊在他体内,若同非母蛊者交合便会中毒身亡。”
芸娘头一次听说这蛊,便让这郎君细细说来。因他之言,完全正确,本来在玩长渡手指的竺叶抬头扫了一眼这郎君,这郎君身穿黑色劲装,身形高挑,乌发微卷,眼窝深陷,不似中原长相。
芸娘道:“原有此事。”
她看向一旁着薄衫的女子,那女子唇瓣发抖,眼神涣散,一接触到芸娘的视线时,立马摇头:“不是,不是我。”
芸娘盯着这姑娘的面容,瞳孔微闪,放轻声音:“你叫什么名字,姑娘?”
薄衫女子慢半拍道:“阿莹。”
芸娘的眸光闪了闪,她盯着阿莹的猫眼看。
她厌恶阿莹这双同她阿姐长得差不多的眼睛,但又同情阿莹和她差不多的遭遇。
芸娘垂下视线:
“我知道,姑娘,别害怕,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薄衫女子愣愣点头,劲装女子便扶着她离开此处时,着藕粉衣袍的林煜才匆匆赶到,他刚一进来,看了长渡竺叶两人一眼,又对芸娘行礼道:
“不知十八殿下何时赶来,有失远迎。”
芸娘似笑非笑的看了林煜一眼:“林大人倒是个大忙人,镇上都死了人,你倒是悠哉悠哉的不急,再贬上一次,大人的乌纱帽也不知保不保得住。”
林煜俯身,似要跪地。
芸娘瞥他一眼,伸手去扶,笑道:“也罢,阿幼妹妹若是知我凶你,定是要好些天不同我说话,起来吧。”
这桩命案。
死者为朝廷命官范大人,这范大人前年刚考上状元郎,出身灵安镇,回乡省亲时,却死在一青楼女子的床榻之上,说出去也让人难以启齿。
客来客栈的店家愁眉苦脸——毕竟出了命案一事,官家来人暂时封了客栈。
一行人便暂住在林煜府上,正厅谈话时,那着劲装的郎君思索道:“殿下,毕宿猜想,恐为情杀。理应探查范湖生平履历。”
芸娘笑着道:“林大人同范大人为同乡,林大人认为呢?”
林煜面不改色,他沉思道:“我同范大人并不是同村,但听闻过范大人父亲早亡,独自被母亲带大,家中还有一幼妹。”
芸娘笑着朝毕宿道:“毕宿,你去探查范大人家中母亲和幼妹。”
毕宿垂首:“是。”
竺叶并不感兴趣命案,她只是跟着长渡过来,本来正在垂眼盯着长渡的手,此时听闻毕宿起身,又抬头看了毕宿一眼。
他长得……
“很好看?”
林府正厅的短暂交谈很快结束,走过抄手游廊,刚要经过梨花树时,竺叶被这簇簇花束吸引住了注意,她停下脚步,踮脚伸手,忽听长渡说了句话。
竺叶目不转睛的看着梨花,随口道:“好看。”
短暂寂静下。
竺叶脚步轻移,摘下两朵梨花,她将其中一朵梨花别在发间,笑意盈盈冲长渡道:“好看吗?”
花配美人,艳而不俗,满是清雅。
长渡垂眼,他指尖有点发白,别过脸不去看竺叶:“好看。”
竺叶踮脚将另一朵梨花别在长渡发间,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你也好看。”
长渡睫毛轻颤,声音轻得发抖:“谁更好看?”
竺叶抱臂看他:“自然是我更好看!”
长渡转身就走,竺叶满脸茫然,但他走得很慢,她几步就追上来了长渡,伸手去牵他的手:“羞羞脸,你还生气了!”
长渡不让她牵,冷然道:“我没生气!”
竺叶见他不想牵,刚想收回手,便见长渡的手微伸展,她又自然的牵起长渡的手:“好了!你没生气!你最好看,行了吧!”
长渡僵硬的牵住她的手,这才道:“嗯。”
竺叶越发觉得他莫名其妙,但谁叫她善良又和善,她这般想着,勾了勾他的小指。
长渡侧目看她。
竺叶兴高采烈道:“我明天要吃梨花酥。”
她说完这句话,又跟报菜名似的,说出几个名字。长渡余光盯着她看,等她没了声响,又道:“还有吗?”
竺叶摇了摇头,她又突然想到什么,继续兴高采烈道:“还要买衣裳,你买得那几件颜色太单调了。”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长渡心中微软,他侧目盯着竺叶看,在她抬头时,又赶忙移开视线。
一路说着,便来到林煜为他们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