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蹙眉,他踱步道:“阿桃姐姐自是要嫁给世间最好的儿郎。”
在他看来,大师兄便是世间最好的儿郎。
他这般想着,却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转念又一想,大师兄都有喜欢的女郎了,心下雯时舒坦了。
他又道:“阿桃姐姐家中就她一人,身子又弱,若男子门户太低,恐吃阿桃姐姐绝户。桑蚕里跟阿桃姐姐门当户对,就是听水杨家、听雨罗家,听云旁家。阿桃姐姐又长得这般漂亮,旁家那几个男子都长得一般,我大哥娶妻了。”
他说来说去。
像是这世间就剩下他一个男子。
怀玉怔住,他又苦恼的挠了挠头,慢半拍的想。难不成他就是世间仅此于大师兄最优秀的男子。
他没去抢绣球。
绣球就到他手里了,难不成他和阿桃姐姐真的有什么宿命般的缘分。
长渡见他已然想通,他好笑的看着怀玉,提着包裹,便准备离开。
刚走到客栈房间门口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映入眼帘得是竺叶怒气冲冲的脸,她似乎没想到能直接看见长渡,卡顿了瞬,气得她又关了下门。
却没关动。
长渡用手抵住了门沿,他垂眼看她:“对不起。”
他的手掌因抵门的缘故而变得通红。
竺叶瞪他一眼,退后一步回了房间,坐在床榻上不说话。
长渡紧跟其后,他半蹲在她面前,仰面看她,又说了句:“对不起。”
竺叶这才分给他一个眼神,她不高兴的看着他:“你根本就没将我的愿望记在心里,你现在说说看,我许了什么愿望!”
第一个愿望,你可不许再惹我生气。
第二个愿望,你不许骗我。
第三个愿望,长渡去哪儿都要先给我说一声。
第四个愿望,长渡要永远陪着我身边。
竺叶听他说完,鼓了鼓面颊,又道:“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长渡仰面看她:“没给你说,我去哪儿了。还惹你生气了。”
竺叶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踢了踢长渡的衣袍,又清了清嗓子,从桌面拿出张纸,指着上面的字迹,勉强道:“这个是什么字?”
这是长渡给她留给字条。
考虑到竺叶所认识的中原字不多,他尽量用简洁的字词书写。
看风水赚银,巳时三刻归。
她指得是“赚”、“巳”、“归”三字。
竺叶听懂了,她有些心虚的转了转眼睛,轻咳一声,理直气壮:“谁让你不当面给我说!”
竺叶拉起长渡,缠在她腕骨上的小银蛇顺着她的手指舔舐着长渡手背上的血痂。
很奇怪的感觉。
她的手很凉、银蛇也是凉的。
血液一点点顺着他的掌心溢出。
长渡看向竺叶的眼睛,她的瞳色若不仔细看,必定是认为是黑色的,但若她兴奋得话,瞳色会变成浅绿。
银蛇啃噬着腐肉。
一时寂静下,长渡忽然问道:“这是你第几次来中原?”
竺叶支着手看向长渡的手面,她发上的银铃铛微晃,声音清脆道:“我第一次下山。”
她想了想,抬眼看向长渡,眼睛亮亮:“我以前住在山上,那山叫做月亮山。我是被巫阿爹捡回来的,巫阿爹喜欢睡觉。”
她说到此,声音低了下来,不太高兴道:“我总是一个人,没人和我说话。”
长渡心下微疼,他睫毛微颤,却又道:“你们在山上用什么语言交谈?”
竺叶奇怪的看了长渡一眼:“当然是用苗疆话啊。”
那她从未下过山,为什么能熟练的说中原话?
长渡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喉结,他垂了垂眼睛,刚想说话,就听到竺叶“欸”了声,她快速伸手拽过蛇尾巴。
“你干什么!”
小银蛇委屈又讨好的缠了缠竺叶的手腕,眼睛还盯着长渡的血看。
好好喝。
竺叶不高兴的将小银蛇缠成个圈,扔到墙角处,她鼓了鼓面颊,用苗疆语道:“他是我的!”
长渡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只是垂眸看她,轻声问:“你想学中原字吗?”
竺叶拿出个药瓶,倒在长渡的手腕处,又用帕子缠了一圈,她似乎才听到长渡说得话,抬头看向长渡,随意道:“随便。”
她的头发随便绑了个麻花辫,看起来乱糟糟的,玉面白净,软乎乎的。
长渡手指微不可察的痉挛了下,他下意识偏了偏头,避免自己总是盯着她看。
“好看吗?”
长渡闻言,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竺叶拿着件鹅黄衣服,唇角弯弯的看着他,他慢半拍道:“好…看。”
那是他刚给她买得衣服。
竺叶扒了扒衣服,又伸手戳了戳首饰,没了兴趣后又拿起串糖葫芦,咔嚓咬着吃。
她高兴了,自是对着长渡眉眼弯弯,想起他刚才说得话,从床上跳下来,兴高采烈道:“不是说要学中原字吗?快点,小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