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看着这一幕。
满身虫蛇的控蛊人也会有情有义吗?
竺叶完全挡在长渡的身上,脊背血肉模糊,可她本身便受了重伤,勉强撑了两鞭,视线被控制不住的模糊起来。
鞭声响起的时候。
她闭了闭眼睛,伸手抱住长渡的腰。
可却一阵天旋地转,长渡竟是站了起来,她的眼皮垂了垂,听到周边一声怒吼。
“长渡!”
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个滚烫的怀抱。
水珠似顺着他的下颌缓缓砸在他的面上,他抱着她跪地:“对不住师叔,请您尽快行刑。”
行刑时,大多人哭天喊地。
这么迫不及待者,还是头一遭。
林言更怒,高声道:“竖子,简直执迷不悟!”
每次行刑,血肉混成一团。
又加之暴雨,如同加了盐水。
难捱又刺痛。
长渡伸手去触碰竺叶的面,她眼皮微垂着,不高兴雨水太多,气息微弱道:“干什么?”
她面色苍白,眼睛却亮。
长渡指尖发颤,他长久的盯着她看,却偏了偏头,声如蚊蝇:“你最喜欢的这件衣服,完全破了。”
竺叶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睫毛水珠落到她的手中,似闪闪发光的宝石,她满不在乎道:“没事,小结巴。”
“你还没破。”
她声音轻轻的,眼睛亮亮的:
“你可是我寻到的最漂亮的东西。”
众师兄弟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却能看到大师兄的动作。他将她护在怀里,可他本身就是跪着的,大庭广众下极不雅的同女子亲近,更甚至蜷缩身体护她。
长渡长久的盯着她看,声音嘶哑:“你也是。”
是我这一生寻到的最珍贵的宝物。
他额面上有水珠滑过,面色更为苍白:“你怎么不走呢?”
靠她的能力,也能离开。
竺叶伸手去碰他的睫毛,不高兴道:“不可以。我要同你永远在一起。”
她终于明白为何出了灵安镇,她便发现巫溪行要她所寻之蛊的古怪之处——根本不是散落的蛊虫,而是引蝶、墨蜘的本命蛊。
她当时应该回去,却想跟他在一起,又走了一段路。
长渡笑了下,额面上雨珠砸落在竺叶的面上,轻声道:“嗯,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的身形蜷缩着,全然不复往日的清冷仙姿。而大师兄往常连衣衫都要摆正,纤尘不染,光风霁月。
众师兄弟不忍心的偏了偏头。
竺叶挣扎着想要起身,她眼眶酸涩,难以忍受:“你可真蠢!”
雨雾越发大了。
衣衫沁湿,血肉模糊。
长渡咬牙坚持,面色苍白至透明,他额间有汗沁出,落到竺叶面上,她面上有水珠滑落,眼眶酸涩,伸了伸手去触碰长渡的面:“疼不疼?”
长渡笑了下,摇了摇头。
竺叶看向他,伸手擦了擦他面上的汗珠,擦至最后一滴时,她控制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长渡盯着她苍白的面色及手腕上的血痕。
他这么这般没用?
他为什么…永远都护不住她?
长渡感觉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他想闭上眼睛,可始终睁着眼睛望着竺叶。
他的脑子里雯时冒出许多强压不住的记忆。
长渡强忍着脑袋炸开的疼痛,他的睫毛发颤,遏制住想起身的动作,额面碰了碰她的面颊,探了探她的气息,轻声道:“见故人。”
最后一鞭时,他听见林师叔高声问他:
“你包庇控蛊人犯事,你可认罪?”
长渡于雨雾中抬起头,他缓缓道:“不认。”
这是他第一个否认的,声音略微嘶哑却坚定:“她无罪。”
“全责在我。”
他不该在跟她闹别扭,不该没有跟着她。
弄得脏兮兮的,受了重伤还流了血。
众师兄弟齐齐倒吸口气,他们没想到大师兄在受了蜀山特制五十鞭后还能出声,更没想到大师兄说为了说这一句话。
鞭刑已受,众师兄弟都知下一句是什么,齐哀求道:“大师兄……”
长渡却一言不发。
林言暴怒之后,却是平静,他握着长鞭,血肉混着暴雨流了一地,身形孤寂,叹息道:“从今以后,你同我蜀山毫无瓜葛。”
“大师兄!”
长渡此时微抬头,他面向蜀山的方向,叩首道:“教养之恩,长渡难以为报,只望诸位福寿绵康。”
他踉跄起身,却稳稳抱住怀中昏迷的少女,雨雾打落在他的眉眼处时,朱砂越发红艳。
“大师兄!”
长渡面色苍白,他微颌首: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耳边却听到一破空声,似是对准怀中少女,他侧身却因体力不支,难以躲避,竟是用身体挡住这一剑,他微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