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命令我!”
她走起来路,发梢的小铃铛直晃。
“哐当”一声,将木门关得吱呀直响。
屋内一时寂静,明淳看着长渡垂了垂眼睛,他如今也不会处理两个小朋友吵架的事情,便绞尽脑汁道:“争吵也是常事,过两日便好了。”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
幼时他们争吵便没超过两日。
可谁知他这般说话时,却见长渡掀开眼帘看他,他知道长渡的眼睛只能看清道模糊影像,可奇怪得是,被他这么一看,明淳感觉心脏慢了半拍。
他好似,窥见了长渡身上的戾气。
缺失消息的那几年,长渡究竟去了哪里?
可只是一瞬,明淳便看到长渡低下了头,他的声线偏冷,若声音不放轻的话,总会让人感觉到命令的错觉:
“五哥,我不想同她吵架。”
明淳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时,便看到长渡睁眼看他。长渡的面上还带着红痕,左眼眶隐隐发红,乌发垂至腰间,他坐在床上,明明看起来像是个弱势的地位。
明淳却本能的感受到危险,可能是他是看过长渡在扶摇台取胜的场景,那般凌厉的剑意,确然让他无法将眼前的长渡同幼时怕冷,只能呆在屋内窥雪的小殿下联系在一起。
明淳的脑袋乱糟糟的,刚想说话时,却听清长渡极慢极缓的声音。
“五哥,我喜欢她。”
明淳闻此,脑袋一* 震,感觉自己才像是失明的人,视野一片模糊,只能听到长渡的话。
“我想娶她为妻。”
明淳张了张唇。
若庆王庆王妃还在,他必然对此毫无异议,可现今的处境,人心总是偏的,他并不想小殿下趟这趟浑水。
明淳刚想劝阻,却听到长渡转移了话题。
长渡好像并不想在此多说什么。
他已经做好决定,也并不是和明淳商量,只是通知一声。
明淳只能沉默的检查他的病情,却觉他的恢复能力实在强悍,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可这也算是个好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便同长渡说起其他事情。
几年前有一书生秀才言明为庆王平反,可却忽然昏傻,没了踪迹。
众人认为庆王遭到天罚,此后便不再言明此事,连瓦肆茶坊的说书人也很少提及。
明淳不甘道:“老皇帝是不会给父亲平反的。”
长渡将白布重新缠在眼睛上。
他的动作缓慢,指骨贴在白布上面,腕骨上的银铃铛却微晃,玉石碰撞下,声音越发显得轻,漫不经心似的:
“那就换个皇帝。”
明淳一时没听清,本能却让他震惊的瞪大眼睛。
朔风猛烈的捶打着木窗,发出狼哭鬼叫般的呼啸声,雷声震耳欲聋下,白光咋现,穿过天幕,轰隆一声,下雨了。
.
竺叶去了隔壁房间,她趴在窗户旁边看雨,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她伸出手去接雨水。
滴答滴答。
她慢半拍想起了长渡的眼泪。
但他的眼泪总是很热、很烫。
这般想着,竺叶觉得手被烫伤了般,疼得赶紧伸回了手,她生气的想要关窗,视线却瞥到长街下的场景。
上京的夜总是热闹的。
灯火通明、锣鼓喧天。
许是今夜下了雨,街巷上难得无人,地面湿漉漉的,青苔沿着台阶爬行,蔓延至路边,一青绿油纸伞垂在天际,在竺叶的视野里,能看见伞面微移,露出了林煜的下颌。
竺叶关窗的手一顿,好奇的探头看了过去。
林煜不是练武之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背着傻子走在街巷上,面上满是烦躁,声音低切:“哥……”
他这话,却惊动了傻子。
傻子本来咬着的糖葫芦“哐当”声的掉落在地,抱头痛苦道:“我…不是…不是你哥……”
林煜哄了他几句,更是垂头丧气。
追着个“游医”来到了上京,可那游医看了他哥的病,又频频摇头,说是这病他治不了,许是宫中的许太医能治疗一二。
可他刚辞官,一个平头百姓,怎么可能请得动宫中的太医。
却就在此时,垂着各色宝石的马车停在林煜身前,白色骏马神气的昂起了头,白底金丝的帷幔被一纤纤玉手拉开,露出少女姣好的下颌及脖颈上的璎珞,她的声音张扬,语气高高在上:
“林煜,本郡主还以为你为了躲本郡主,再也不来上京了呢?”
她话音一落,也没听旁人说话,声音冷了下去:
“把他给我抓回去!”
第64章 阿兄
众目睽睽下, 世风日下,强抢民男。
但奇怪得是,竺叶并没有当时在青行镇时遇见李承之强抢芸娘时的不高兴, 此时她竟是有些高兴,或者是好笑,她支着手想要看戏。
傻子被这一声吓得手抖了下。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