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飘飘的,骨相也生得凌厉又清冷,但如今衣衫凌乱,朱砂红艳,眼周也泛起红意,抿唇时,有种平静的癫狂感。
她刚想说话,就见长渡倾身亲了下她的耳垂。
雷声滚落时,她听见他的声音,极轻极缓:
“阿木,是兴奋。”
“也是欢愉。”
他在对她讲,情绪。
并不是她以为的,仅有高兴和生气两种。
滚雷带起的白光瞬间点亮屋内,竺叶在白光中甚至窥见他眼底的光亮,如同未失明的时候,凌厉清冷骨相下,有双盛满冷冷春水的眸。
长渡没有此刻,更像恢复光亮。
急迫的情绪起伏下,让他觉得胸腔的瘀血似上涌,原本模糊的光影逐渐清晰,似是墨黑画像被人涂了色彩,变得明亮起来。
她汗湿的发、发红的唇、面颊的红。
甚至失神的眼睛。
都让他感到一种难言的兴奋。
雨势渐大。
竺叶难得昏睡,长渡以掌风熄灭烛火,静听檐角惊鸟铃的晃动,他起身给她掖了被角,确保她陷入昏睡时,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关了门,刚踏出房门,便吐出口血。
是瘀血。
由于体内瘀血阻滞,造成失明,近来一直在服用活血化瘀药,试想以外力化瘀,却因情绪起伏过大,误打误撞破了瘀血。
长渡静站在门边,他一想竺叶在屋内,浑身就起了战栗,他闭了闭眼睛,抬步敲了敲门,声线微冷:
“五哥,麻烦你了。”
雨势更大,鼓声咋响。
第65章 羞恼
雨势渐小, 庭下积水空明,往日活泼的鸟雀似也被雨雾沁湿,一叫也不叫, 院内一时寂静。
宣旨的官宦腰板挺直,藏在白粉下的眼帘微阖,捏着细长的嗓子道:“福王,领旨吧。”
木窗被风吹开,吹散香炉里的余晖, 散落在福王的衣摆上,他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当他伸手的那刻,细雨渐落, 雨珠给檐上的琉璃瓦蒙上层阴翳。
“儿臣领旨。”
朔风拂面, 檐角上的惊鸟铃蓦然发出清脆的声响,常年弯腰驼背的官宦此时却舒展了脊背, 鞋面踩过庭下积水,往府外轿撵走去。
衣摆绣兰花的女郎披头散发从屋内走出, 美眸带泪, 赤足扑到福王身上, 泫然欲泣道:“殿下。”
福王自下而上的看向她。
黎朝皇室子弟都有张好骨相,福王尤甚,一双桃花眼看人, 总带着几分风流倜傥,哪怕是被永生囚在府邸内, 一举一动的姿态中也没有多少颓然。
女郎吓得缩了下肩膀,抽噎道:“殿下。”
福王很轻的笑了声, 他看向女郎的面容。
上京样貌好的姑娘数不胜数,眼前灵安镇小官之女的骨相并不算是上乘,可她有一双满含灵气的眼睛,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可记忆里的她并不会哭。
皇宫内有片水潭,夏日时,会盛开朵朵莲花,他被陷害溺在这片水潭中时,害怕又绝望的拼命伸手挥舞,可体内像是长出了莲花,无论他怎么伸手,都没人救他,只能茫然的看着大片莲花。
他想,他可能要死了。
死的话也好,反正无人在意他。
就在莲花完全要从他的身体内长出时,有人拉了他一把。
纤纤玉手、满是莲花香。
她不常笑,却会喊他:“小十二。”
她有一双微敛着的、满含灵气的猫眼。
她会为他主持公道。
她会将他的衣襟整理好,沉静道:“小十二,多读书。”
年幼时的他害怕的牵着她的一截衣角,瑟瑟发抖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少女似乎很讶异,她半蹲下来,仰面看他,到底是施舍给他一个笑脸,轻声道:“因为我是你的五姐。”
年幼的他很想笑。
什么兄弟姐妹,都是欺辱和被欺辱的关系罢了。
可他没笑出来,他被她拥进怀里。
“以后五姐会保护你,你别害怕。”
她的怀抱是那般的软,声音是那般的轻。
却像是个牢笼,永生永世的囚禁着他。
福王含笑伸手,眼前虚幻的莲花影子消散,他触到女郎发凉的泪水,轻声道:“她可从来不哭的,派你来的主人没教过你吗?”
女郎被他吓得哆嗦了下,结巴似的开口:“殿…殿下。”
可她依旧只能窥见福王笑着的眼眸。
她知道,福王是在看她的眼睛。
总有人盯着她的眼睛看。
其中最令她害怕得便是,十八殿下,她看向她的眼神,是厌恶又恶心的。
阿莹想到此,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却又习惯的垂下眼眸,模仿着一个并不认识的人,可当她刚敛下眉眼时,却听见福王又轻又慢的声音。
“府内有龙袍,本王啊,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阿莹,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