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他平安喜乐,得愿以偿。”
“如若有下辈子,愿他,亲人健在,受人爱戴,一辈子高坐明台。”
竺叶的睫毛颤了颤,眼眶溢出了泪意。
她头一次落泪,先是茫然一瞬,才眨了眨眼睛,尝到了自己的泪水。
是苦的
可她的喉咙又是酸的,无人告诉她这是什么情绪,竺叶擦过面颊上的泪痕,指腹碰触到眼角时,却自发察觉到这应该是心疼。
她心疼长渡。
她爱长渡。
窗外似乎停了风,挂在梁上的风铃一动不动,没有声响,长渡是被竺叶腕骨上的小铃铛惊醒的,他抬了抬眼帘,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向竺叶。
烛火摇曳下,他的脑袋也乱糟糟的,本来想好的一切措辞,却因看到她面容的那一瞬,全然消失殆尽。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句话,很突兀。”
“但是,阿木,我是真心的。”
竺叶慢半拍的睁开眼睛,不甚理解的看向他,却触及他的眸光发颤。
“明夷,年十九,今在此,妄以天地为聘,私以魂灵为媒,求娶苗疆女子竺叶。”
窗外停了风,挂于梁上的风铃却簌簌响动,竺叶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视线一错不错的盯着他面颊看,他的眸子漆黑,长久看人,有种执念的鬼魅感,可眉眼上的朱砂滚烫,蒸得他的面颊多了些红意,恍惚也多了些烟火气。
“诸天祖师为证,夷倾慕卿卿已久,愿卿卿赐福于夷。”
竺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望着长渡,歪了歪头,开口道:
“你喜欢我吗?”
长渡紧张得浑身僵直,他偏了偏头,眸光柔和:“我爱你。”
竺叶笑了起来,她唇角的酒窝浅浅,发梢上的铃铛如同星子般闪耀:
“那我同意和你在一起。”
她想着以往看得婚宴。
可长渡的父母已经仙去,她转了转眼睛,转过头,朝碑林叩首,学着长渡年少的语气:“爹、娘。”
长渡看她裙摆垂落,发梢微扬,心尖发颤的偏了偏头,也学着她歪歪扭扭的样子叩首。
就此一拜,魂灵见证。
生死相依,骨血相融。
他娶她为妻,此后余生,伴她左右。
.
上京里的大多数人家和庆王府都没了来往,蜀山的师兄弟不同意长渡和竺叶成婚,两人又都没有了归处和父母,这场婚宴就变得格外简单。
庆王府前几日便打扫干净,红绸挂满檐角,红烛高燃。
长渡猎得大雁和筹备的聘礼,只不过是从庆王府里的常清苑送往木槿苑,而常清苑的隔壁本就是木槿苑——是那种,竺叶在寝居敲墙,长渡便能听到距离。
木槿花开得正盛,一簇簇的坠在树间。
竺叶坐在幼时的寝居支着手看向院内的木箱,她看向铜镜里的明瑜,声音清脆:“姐姐,我怎么说,我这几天没见到他,他是去准备这些东西了吗?”
明瑜难得笑了起来,她哄着竺叶:“那是自然,他不准备聘礼,怎么能让他这么简单娶了我们竺叶?我给你说啊,他小时候就准备过很多东西……”
她说到此,突然顿住,神情有些落寞——自庆王府被抄家,那些东西自然是充了公。
竺叶想起明瑜刚才在祠堂的呜咽声,她转了转话语,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锦书:“姐姐,这是什么?”
明瑜赶紧提了神色,她翻开锦书:“这是七哥给你写得婚书。”
竺叶一时提起兴趣,她眼睛亮了亮:
“上面写得什么?”
婚书很长,足足有好几页,明瑜大眼扫过,觉得长渡写得有些露/骨,过于直白,便将大意讲给竺叶听,目光划过落款的时候,怔了下,又翻了一页,发现这是以竺叶为名写得婚书。
但竺叶连中原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写婚书,明瑜看了两眼,才认出这是长渡的左手字——长渡左右手皆能提笔。
她将婚书递给竺叶,笑道:“我只给你说了婚书的大致意思,一会儿洞房的时候,你问七哥,上面写得什么?”
竺叶应了声,便抱着婚书不丢手。
这场婚宴,办得过于简单。
长渡连没有请喜婆婆——明瑜在他面前埋怨过他。
可那时,长渡垂坐在椅* 凳上,看着窗外:“若不是衷心祝福者,没必然请他们过来添堵。”
其实更深层次得是,
竺叶的长相虽更同黎朝百姓长相大差不差,但还是有些区别,与其听旁人叫嚣着除妖女,还不如仅他们两人,拜天地成婚。
只是这样,长渡也说过,太过于委屈竺叶了。
明瑜笑着,拿着梳子准备给竺叶梳头,却听竺叶道:“不用梳了,刚才长渡给我梳好了!”
明瑜一愣,不由笑骂道:“七哥也太急了些,看来我就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