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破空,雀鸟被惊得挥舞着翅膀飞走,带起林间树叶簌簌而响动,竺叶的耳尖又动了动。
前方在打架。
意识到这点时,竺叶难得生出几分兴味,琥铂色的瞳孔似乎有绿意一闪而过,发梢的小铃铛因此微微晃荡,她跃跃欲试上前时,腰肢却被四指按压住,她蹙眉望过去时,下颌却先一步被长渡抬起。
竺叶气得瞪他一眼:“又怎么了?”
她的瞳孔泛绿。
她在兴奋。
怎么一看见热闹的场景就高兴。
在他身边都没这么高兴。
可她这段时间总是昏昏沉沉。
好不容易来了件能提起她兴趣的事情,他理应高兴。
可他并不想让竺叶看其他人。
但竺叶总是对一切事情都好奇,她好奇天边的雀鸟是怎么飞的,好奇地面上的树苗是怎么长成的,好奇河面上的花灯是怎么做的。
她和人说话,也总是笑眯眯的,露出面颊上的酒窝,故意套近乎的时候,还会喊旁人“哥哥姐姐”,戏弄人的时候,也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年幼在学堂时。
她总能和一群人在一起玩闹,她会笑嘻嘻得和同窗在学堂上传小纸条,还会偷偷梳辫子,她会为旁人打不平,还会轻而易举对旁人许下承诺,可她转头又忘得一干二净。
总有新奇的事物在引诱她。
总有恶心的男女在勾引她。
她的视线总要停留在别的地方。
如若能把她锁起来就好了,可将她锁起来的话,她肯定要和他闹别扭,他不想和她闹别扭。
如若能斩尽世间一切事物,那便好了。
那这样的话,世间便只有他一人,她只能永远陪着他。
竺叶见长渡一句话也不说,她气得伸手扯了扯他的面颊,等她松开手,瞥见长渡面颊上的红意时,她才得意的看了长渡一眼:“就你知道板着一张脸啊!下次我也一句话不说,就板着张脸盯着你看!”
她的指腹软软的。
长渡的喉结滚了滚,还没等他说话时,他便瞧见竺叶的耳尖动了动,她的眼帘微垂,兴致盎然的往悬崖峭壁上看去。
隔得有些距离。
只能隐约听见“唐门暗器”等话术。
长渡厌烦的掀了掀眼皮,心里涌现的燥意让他忍不住提剑杀了那群人。
怎么又开始出声了?
又开始引诱他的乖乖了。
竺叶转了转眼睛,她先是惊奇的啊了声,又道:“长渡,那是个峭壁,我们要找的药老会不会就在哪儿啊?”
她话毕,移了移脑袋,望向长渡,无意中望见他颇有些厌烦的眸光。
他的视线明显不是对准她的。
但竺叶眼前雯时一亮,她又马上垂下眼皮,推了推长渡的胸廓,音调微扬:“好啊!你竟敢嫌弃我!你是个坏蛋!我不想同你说话了!”
长渡没想到她突然发难,怔忪间,下意识想要给她道歉,手腕微松时,竺叶便像个狐狸似的从他的怀中溜走。
她几步落到地面,身影迅速向前。
竹叶青从树梢上窜下,熟练的卷在她的腕骨上,她走动间,发梢上的铃铛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而晃荡着,她似乎瞧见了裙摆上沾到的泥泞,有些嫌弃的提了提裙摆,兴高采烈的往热闹处跑去。
她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长渡垂了垂眼帘,盯着她落在自己袖间的小铃铛,指尖绷得发白,看了会儿,才伸手将铃铛攥进手心。
总归是跑不掉的。
正如落在他手心里的这个铃铛。
等此间事了,他要将铃铛戴在她的项间。
他要占据她全部的视线。
风声渐大,吹得树梢微微晃动,竺叶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她奇怪的伸手碰了碰额头,又很快放下手,脚步不停的赶到悬崖边上。
可竺叶刚出密林时,一道暗器几近擦过她的命门时,她抽出腰间的长鞭,甩向暗器,自身后传来阵凌厉的剑气,越过峭壁上的枯木,斩向暗器来源处。
似有人惊呼了声,紧接着湍急的水流卷着水花而行。
竺叶翻了个白眼。
长渡又来抢她风头!
竺叶这般想着,故意不去看身后的长渡,好奇的探头望向峭壁下,视野却被一张颇有些苍老的面容占据,她眨了眨眼睛,望向老人手中的绳索,无辜的碾了碾脚下的绳索,腰间的风铃微动,她歪了歪头:
“不应该啊,小老头,你明明没有内力啊,怎么可能攀爬得动这么陡的坡面呢?”
听闻竺叶的话,老人面上略有些讨好的笑容雯时收了起来,他冲竺叶翻了个白眼,被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你这后生,说话可真难听!”
“什么叫我怎么能爬动!别说是陡坡,我年轻时连爬三座山都不带喘一声的。”
竺叶故意探了探头。
老人顿时捂了捂怀中的东西。
“你怀里带着什么好东西呢?你拿出来得话,我就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