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血脉。
一个无恶不赦的苗寨血脉。
但如今,在他看来,事实却是截然相反。
这青年杀意太重,这少女偏生幼稚懵懂。
更何况,两人无论是出身性格经历,亦或者是所拜门派,理应皆是对立的,可看起来却像是对爱侣。
有些离谱。
药老荒诞的笑出声,在少女杀人般似的眼神下,他缓慢道:“刚说得话是骗你们的。”
他瞅了瞅天空,无奈的一摊手:
“但如今确实快到午时了,我理应吃饭了,等吃完饭,再说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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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梢,短暂的笼在竹屋上面,光芒如水珠般顺着檐角而下,踢跳般的落在石桌上敞开的荷叶鸡,忽然一只满布皱纹的手鬼鬼祟祟的按在荷叶一角,两指移动着,刚要偷走鸡肉时,连荷叶同鸡都被另一挂着腕铃的手迅速移走。
“不许吃!”
竺叶低声同药老道,她撇了撇唇:“他都没上桌呢,你都开吃了,你可真是为老不尊!”
药老悻悻的捏了捏鼻子,也同小孩子般低声说着悄悄话似的:“不吃就不吃嘛,扯了什么年龄。”
他话毕,偷偷摸摸的看了眼在旁边忙碌的青年,又低头看了看坐在石凳上的少女:“你一直说他,连名字都不喊,他是你的谁啊?”
竺叶赶忙将荷叶合起。
她脱口而出:“我才没吃,我只是看看。”
药老嘴角抽搐得看着她嘴边的油。
竺叶这才想起来药老刚说了些什么,也偷偷摸摸的看了长渡一眼,小声道:“我们成婚了,他是我的夫君。”
偷吃到一半的药老叼着个鸡翅目瞪口呆的望向竺叶。
竺叶这才反应过来。
荷叶鸡被他拿走了。
她气得伸手就抓走荷叶鸡,谁知药老这才好像是想起爱幼的传统,竟没同她抢,还慢半拍的问了句:“你们成婚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一点风声?
竺叶奇怪的看他一眼,又古怪的看了眼他手中的鸡翅。
这个小老头竟然不吃了?
“成婚就成婚了,小老头,你有什么好惊奇的?”
“我们确然成婚了。等此间事了,我们会重新宴请宾客。到时候,您若有空,可来赏脸。”
竺叶赶紧将手中的荷叶鸡塞进药老的手里,她听闻长渡后面的话有些奇怪,转头刚要问长渡“再办婚宴”的事情。
长渡便将盘子放到石桌上,他俯身看向竺叶,好笑的擦了擦她嘴边的油:“慢点吃,弄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竺叶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圈,她仰面看向长渡,声音清脆:“都怪长渡,长渡将荷叶鸡做得太好吃了。 ”
长渡的视线凝在她饱满的唇线上,克制的垂了垂眸光,却伸手拢了拢她落在肩前的头发,放轻声音道:“知道了,都怪荷叶鸡引诱你的。”
竺叶眨了眨眼睛。
她总感觉长渡所说的“引诱”两字有些奇怪,可她的中原话说得再好,还是对中原文字有些陌生,于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都怪它!”
药老叼着鸡肉,捧着一荷叶的骨头茫然抬起头,待对上长渡的视线时,又“呸”得一声连忙将骨头吐进荷叶里,坐直身体,摸了摸嘴巴,清了清嗓子,吧唧着嘴道:“你饭做得确实不错,你媳妇很有福气啊。”
长渡扫了眼竺叶坐得石凳,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才看向药老,他的眉眼敛着,一派温和的后辈模样:“如若您愿意赏脸,晚辈自可以多在巫山待上一段时间。”
药老拿着鸭腿的手一顿,他下意识想将肉重新放回盘子里,视线瞥到那小丫头瞪着他的模样,有些想笑。
这饭确实也挺香的。
药老大朵快颐,筷子几乎快得重影,他没有接长渡这句话,吃了半响,嚼着骨头,微侧头看向一旁几乎没动筷子的青年,似有些奇怪:
“你自己做得饭自己不吃吗?”
他古怪的夹起蘑菇,左看看右看看,才塞进嘴里,说话含糊带笑道:“难不成这里面下了毒?”
还没等那青年说话,这小丫头便抬头瞪他一眼,反驳道:“长渡才不会下毒!”
“他只是吃得少!”
她说这话的时候,学着长渡以前的样子,伸手给长渡夹着菜。
长渡垂眼看她。
她仰面看他,发梢上的银饰乱晃,眉眼像是掺了星子般闪耀。
她来到山上后,好像比之前多了些活力。
那以后也可以择一山脉,修筑竹屋。
长渡张口含住她的筷子,视线始终凝在她的眉眼上。竺叶见长渡吃了后,又赶紧给他夹了些食物,肘部抵在石桌上,双手捧脸,眉眼弯弯的望着长渡。
长渡吃饭也很好看。
长渡瞥了眼石桌。
桌面微凉,她这样靠着会不会有些冷。
他刚想说话,便见竺叶眉眼弯弯的望着他,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