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元十七年(1280年)初春,大都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息。忽必烈大汗带着太子真金北巡上都,朝堂大事全部托付给宰相阿合马代管。大批重臣随着忽必烈出行,整个大都都变得空荡起来。
阿合马,这位权倾一时的宰相,正坐在他的府邸中,享受着无上的荣耀与奢华。他是回回人,出身低微,却凭借卓越的理财才能,一步步爬上了权力的巅峰。然而,他的贪婪与暴政也让他树敌无数,成为众人眼中的奸臣。
阿合马的府邸位于大都城的中心地带,宏伟壮观,金碧辉煌。府内珍宝无数,美女如云,阿合马每日在此宴饮作乐,极尽奢华。此刻的他大权在握,春风得意,想想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不住的唏嘘。
既然得来不易,那就要变本加厉的享受。来人啊,上酒,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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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七日傍晚,大都城的城门在夜色中缓缓关闭。王著率领着一支由八十余人组成的特战队,飞驰入城。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警惕的眼睛。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一群幽灵在夜色中穿梭。
街上的行人稀少,马蹄狠狠的敲打着石板铺成的大街,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不断回响。
王著直奔中书省,口称有太子口谕,要阿合马当面接旨。阿合马领着随从来到中书省门前,见到这群骑士很是奇怪。领头的自己并不认识,不是宫中惯常的传旨太监。而且这群人的打扮,不像是传旨的更像是强盗。
阿合马警惕的看看左右,还好,侍卫们都在。他稍微安定了一下,道:“臣阿合马领旨!”
王著也不啰嗦,直接传达了“太子将回大都与国师来举行佛事,令省官悉候于宫前”的口谕。
阿合马很奇怪,太子不是跟大汗北上了吗,为什么突然返回?加上这群来历不明的人,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尽管有所疑虑,但是他也能暗地里增加防备,表面上他并不敢怠慢。因为自己跟太子不和,很多人都知道。万一是太子故意找人这样做的,然后以自己怠慢为由发难就处于被动了。他急忙派了几名心腹随王著出城恭迎太子。
王著等人离京不久,又有两名西蕃僧匆匆来到中书省,传达佛事所需的种种物资,要求中书省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这两名西蕃僧神色不定,引起了值班人员的怀疑。值班人员令经常出入东宫的人员暗中辨认,竟无一人认识他们。一位经验丰富的宫中侍卫,用西蕃语询问他们的来历,两人却听不懂,仓皇失措。侍卫改用汉语询问,他们依然无法对答,最终被擒获。
刑部,天牢。
两名番僧被分开关押、分开审讯。一间审讯室内,皮鞭撕裂身体的声音停了下来。一名番僧双手被吊绑在两个铁环上,铁环深深的嵌在墙壁内。双脚已经被打废,不能站立,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双臂之上。浑身布满细碎的皮鞭和烙铁咬出的伤口。嘴角挂着血渍,已经昏死过去。
一桶凉水浇下,番僧缓缓睁开眼睛。打手问道:“快说,你们有何企图?说出来爷爷就放了你。”番僧摇摇头,一言不发。
“来人啊,给他松松骨。”打手喊道。有人拎来一桶开水,冲着番僧的后背泼过去。
“啊......”番僧发出非人的惨叫。
打手们并没有到此为止,而是拿来给马刷毛的铁刷,把番僧后背上被开水浇过的皮肉一条条刷下来。
番僧再次昏死过去。
另一间审讯室内,第二名番僧也经历一番拷打。这时候,两个打手解开他被绑着的双手,拖死狗一样拖着他来到第一间审讯室,让他看第一名番僧露出白骨的后背。
打手明显能感觉到被自己架着的番僧在颤抖,一股恶臭传来,刚刚经历过拷打的番僧竟然失禁了。
发现破绽侍卫狞笑着,招了吧,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番僧喃喃说道:“我招,也求你给我师兄个痛快。”侍卫抽出妖刀,顺手插入第一个番僧的腹部,用力搅了搅。血喷涌而出,却没有想象的那么有力。
侍卫回过头,看着第二个番僧:“现在你可以说了。”
番僧断断续续的说完,侍卫却听的大惊失色。他丢下番僧,慌忙跑去找阿合马汇报。
目的已经达到的打手们,胡乱把活着的番僧拖到一个房间,叫来大夫简单给他诊治。等大夫诊治结束,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番僧死气沉沉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艰难的下床,在床下摸索着,然后拿出一柄匕首。他停了一下,调整好呼吸,举起匕首,朝着自己的心口扎去。
听到侍卫汇报的阿合马脸色阴晴不定,他在盘算下一步的应对。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吩咐侍卫集合自己的亲兵,于宫前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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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伴随着人马声,一支象征皇太子身份的“烛笼仪仗”队伍渐渐逼近皇宫西门。有人上前喊话:“太子有令,打开宫门!”禁军将领为试探真伪,令人高呼皇太子手下两名先行官的名字,但这支队伍却无人应答,反而直扑皇宫南门而去。将领心中一惊,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急忙派人留守西门,自己带人赶往南门增援。
皇宫,南门。
阿合马冷冷的看着太子的队伍。他脸上的笑容不曾褪去,只是感受不到一点温度。“装的还挺像,要不是我提前获得情报,几乎不能分辨出真假。可是百密一疏啊,你们还不知道那个番僧都招了吧?”
假冒太子,把我骗至宫前,然后趁我不备,骤然出手,一击致命。真狠啊。就是不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可惜那个番僧也就是个边缘人物,只知道今天的计划。
刚刚那个传令的千户走过来了,他叫我上前去拜见太子,这是要我放松警惕,然后把我和侍卫分开。他右手藏在袖中,应该是在掩藏武器。
远处传来盔甲撞击的声音,应该是禁军来了。“快动手吧,只要你先动手,我马上就能将你们全部拿下。”阿合马心里想着。
“阿合马,太子驾到,你为何还不上前拜见?”那个千户有点着急了。他右手在动,终于忍不住了吗?阿合马得意极了,一切都在掌握中。他朝着后面的亲兵大喊:“儿郎们,此人冒充太子,想要谋害朝廷大臣,速速动手,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