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谢谢你了。”马尔斯挣脱了向天问的手掌，“不过，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很快就会出去的。”
“怎么出去？”
“过了羁押期限，自然就会放我出去。”
马尔斯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在看守所里，他不光背诵了《三十八条监规》，还学习了许多法律方面的知识，比如：
《刑法》、《刑事诉讼法》、《民法典》……
其中，《刑事诉讼法》的第九十一条，是马尔斯最为喜欢的，条文中明确规定：
看守所对于犯罪嫌疑人的羁押期限，不得超过一个月……
也就是说，在一个月之内，如果警方查不出马尔斯的犯罪证据，按照法律规定，就必须得放人。
华人之光向天问却不以为然，拍了拍马尔斯的额头：
“你怕是没睡醒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威廉姆斯一家子会放过你吗？”
“我相信法律。”
“法律是无情的，你越是相信它，它就越会让你失望。”
马尔斯呵呵一笑，表现得信心十足：
“你怀疑，是因为你心中有鬼；我相信，是因为我本身无罪。”
向天问摇了摇头，当即反驳：
“我怀疑，是因为我见多识广；你相信，是因为你太过天真。”
“好吧，你是大名人，你对……但是，我也没错。”
“我的弟弟，天真，本身就是一种过错。”
“你说的完全正确，如果不是因为我太过天真，就不会被人利用，现在，也不会蹲在看守所里面。”
“我的弟弟，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抢婚，是你的需要，不是我的需要。”
不愧是脱口秀演员，华人之光向天问还真是能言善辩，说得马尔斯都无言以对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自始至终，马尔斯都是心甘情愿的，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强迫。
认真计较起来，应该是马尔斯连累了向天问才对，而不是对方利用了他。
如果不是神枪手十环的出现，整个抢婚计划，或许就真的成功了。
抢婚，的确是马尔斯的需要，但杀人不是，这其中必然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抢婚就抢婚，为什么要杀人？”他质问道。
“我的弟弟，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老豪斯。”向天问一脸的无辜。
“问他？”
“当然得问他，因为，整个枪击事件都是他的自导自演。”
这种说法并不新鲜，负责审讯的年长警察就有过类似的推断，不过，也仅仅是一种推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凭什么就能肯定，是老威廉姆斯干的？”
“这还用问吗？我的弟弟，人人都这样认为。”
“可警察不这样认为。”
“我的弟弟，如果我告诉你，警察局长是克拉拉的娘家人呢？”
克拉拉，就是老威廉姆斯的太太，小威廉姆斯的妈妈，她的娘家人，当然就会偏袒威廉姆斯家族。
马尔斯不禁心头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麦城市看守所，不就成了威廉姆斯家的后院了吗？
“这只是你的说法。”
“信不信由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的弟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相信谁呢？”
这可真是扎心了，如果华人之光向天问都不值得相信，环顾身边，也就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了。
不管向天问出于何种目的，好歹，也帮马尔斯获得了钢铁手臂，这个恩情，是他不该忘记的，也是不能忘记的。
“你打算怎么救我？越狱吗？”他问。
向天问摆了摆手，“我的弟弟，我会让你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走出去。”
这正是马尔斯所期望的，“那就走吧！”
“等等……”向天问急忙阻止，“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扳倒威廉姆斯以后。”
“怎么扳？”
“我的弟弟，非常简单，只要你一口咬定，说整个刺杀事件都是老豪斯一手策划，其它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马尔斯恍然大悟，“你是想让我作伪证？”
“我的弟弟，这可算不得伪证，事情本来就是他干的，当然得由他来承担责任。”
如果真的是老威廉姆斯设计杀害了神枪手十环，当然就得让这个老混蛋受到法律的制裁，成为监狱里的阶下之囚，而不是大摇大摆地登上总统的宝座。
不过，这一切都是华人之光向天问的自说自话，马尔斯并没有亲眼看见，就算是千真万确，他也没有资格成为证人。
“虽然我很想帮你，可是，这个证，我作不了，对不起了。”
“我的弟弟，这可不是在帮我，是在帮你自己。”
“别唬人了，你让我作伪证，不就是想扳倒老威廉姆斯，帮助布鲁斯总统竞选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的弟弟，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老布、我、还有你，早就已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向天问踱到马尔斯的身后，慢慢分析道：
“就算老豪斯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小卡卡呢？你破坏了他的婚宴，让他丢尽了颜面，你觉得，他会饶得了你吗？”
“我是无罪的，他能把我怎么样？”马尔斯说得理直气壮。
向天问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凑到马尔斯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我的弟弟，盗窃10克拉的钻戒，也是不小的罪名了。”
“没有证据能够表明，那枚钻戒就是我偷的。”
“我的弟弟，这就是你的天真之处，你不愿意当证人，自然有人愿意作伪证。
“到时候，小卡卡随便找个人来，将一切都推到你的头上，你该怎么办？”
“我会大声喊冤！”
“可没有人能够听见，就像现在这样。”
马尔斯环顾四周，发现总统特使魏主任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安然小寐。
女秘书文香则坐在长桌后面，跟没事人一样。
而华人之光向天问，就像一个神出鬼没的刺客，毫不费力便混入了戒备森严的看守所。
他不禁脊背发凉，如果老威廉姆斯当上了总统，同样派来一位神秘的特使，带上一群心狠手辣的黑衣人，就地结果了他的性命，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华人之光向天问说得没有错，不管愿不愿意，马尔斯都已经被划入了布鲁斯总统的阵营，如果不能共同进退，恐怕就只有独自殒命了。
他变得不安起来，仿佛一只温水里的青蛙，慢慢地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
思考了好一会儿，他才弱弱地问：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我的弟弟，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大象打架，踩死蚂蚁，如果你是一只聪明的蚂蚁，就应该永远站在胜利者的身后。”
“谁会是胜利者呢？”
“这就取决于你了，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