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得极为和谐。
这三人,挽宁本就爱吃,薛巧习武胃口极大,思思正是发育的时候,嘴又馋了些。
一来二去,竟是吃了整整一个时辰!
禄安和待雪在一旁冷汗直冒。
这一桌,是按皇后的份例上的,平日里若是正常吃,这是整整十人餐的量啊!
“待雪,你去找一下芍药,让芍药去找徐太医多拿些平日娘娘吃的健胃消食丸,晚些给两位小主送些过去。”
“皇后娘娘,妾身身边还没有宫女呢。还请皇后娘娘给妾身安排。”
挽宁显然还有些不太习惯皇后这个称呼,一时间竟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待雪提醒了一番,她才从大肘子攻略中抬起头来。
为了保持端庄,真的太累了,平日就这肘子,她都是直接抱起来啃的。今儿却只能用刀分了,再夹着吃。实在费劲。
“内务府没给你俩配?”挽宁有些疑惑。
可话出口,她忽然就明白了薛巧的意思。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投诚。
为了表达自已的忠心,便直接让皇后给自已安排大宫女。
说是大宫女,实则也是皇后的人,皇后的眼线。
挽宁这些年在后宫,倒确实培养了一些自已的人,分在宫里各处工作。
倒是也一直没用上过,薛巧倒是提醒了她,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往后尤其是这些新入宫的嫔妃身边,是可以安插眼线的。
尤其是李初窈那边。
但那都得偷着来,这种明着来要求她安排人的,便也是相当于直接投诚,求她的庇佑了。
“好,那晚些我挑两个懂事能干的丫头给你们送过去。”
薛巧知道,这是皇后答应了她俩的投诚。
心情大好,又狠狠干了两碗饭。
这顿午膳,最终把老六和卿卿都吃睡着,老八醒来喝了两次奶,三个主子都吃健胃消食丸才算结束。
临了挽宁还给思思打包了一只烤鸭,叮嘱思思等晚上再吃,切勿贪嘴。
*
傍晚,内务府带着三个长相清秀的宫女来了翊坤宫。
大的叫忍冬,今年十七岁,先前在辛者库工作,最是勤劳能干。
次的叫月季,今年十六岁,先前在花坊工作,最是懂得侍弄花草树木。
最小的叫玉竹,今年才十五岁,先前在御膳房帮厨,手脚麻利还会做些吃食。
“两位主儿,按位份忍冬和月季便跟着愉贵人了。”
忍冬和月季乖巧地跪下,朝着薛巧行礼。
而玉竹便是跟着吴答应,两个女孩年岁相仿,也能相处得融洽些。
临走公公还朝薛巧使了个眼色:“愉贵人,翊坤宫是有小厨房的,只是只能主位娘娘才能用。”
薛巧顿时脸红了一片,看来今天在毓秀宫,三个人都吃到积食的事,已经在后宫传开了……
公公走后,薛巧亲手扶起两个宫女。
“既然跟了我,往后我们主仆便要一心,荣辱与共。我不会苛责你们,但你们也知道,我本就出生武将世家,有的是力气,若是做了不该做的,日子也断然不会好过。”
这三人里面,其实只有忍冬是挽宁的人,但她过来之前,挽宁便是交代过,跟了新的主子就好好听主子的话,好好给新主子办事,不是大事无需禀告。
见新主子并不是难相处得,忍冬几人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
忙道:“奴婢定会好好服侍小主,绝无二心。”
*
敲定了立后仪式的时间,宫里原本在暗处筹备的仪式,直接拿到明面上了。
到处都洋溢着喜气。
挽宁也出了月子,白日里无事便到坤宁宫去,按自已的喜好布置布置。
这坤宁宫历代都是皇后的住处,布置一直都是以端庄古朴为主的。
而在挽宁的布置下,坤宁宫反而一改原有的端庄,院子一样还是静皇贵妃设计的,除了挽宁喜欢的花,还种了不少极其稀有且有药用功能的花草。
解毒,安胎,安神之类的一应俱全。
这些花草,乃是普通的草药无法比拟的,但因为实在少有,哪怕是皇宫里的太医,也只能用别的药来勉强替代。虽也能达到治疗的效果,终不如这些贵重的草药。
原本一草难求,如今在坤宁宫的后花园里,竟是满满一院。
静皇贵妃甚至还教了芍药如何照顾这些草药,恰好芍药也是学医的,自是一学就会。
挽宁也是眷恋沐姐姐,她如今所做的一切,正是在安排,准备离开。
当她把挂念的东西全都安置好,便是她离开的日子了。
挽宁始终不敢问静皇贵妃,打算什么时候走。
原本她还说会等老八叫人,如今看来,似是已经不远了。
当然,整个宫里也有不开心的人。
那就是顾景行。
三日过去,按规矩,今日顾景行又得叫新人来侍寝了。
他委屈巴巴地靠在挽宁的胸口,枕着她澎湃的柔软,生养了老八以后,挽宁的柔软又大了许多。竟是一手难以掌握。
“能不能不去?直接安排个住处。”顾景行问道。
挽宁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摇摇头:“今儿也不是初一十五,新人还未全部安置好,若是夫君要留宿在我这儿,怕是又要有大臣说我善妒了。”
顾景行叹了口气:“我都好久没抱着夫人睡了。”
挽宁嫣然一笑,被他逗乐了。
按说这三年来,后两年几乎日日睡在一起,那档子事他倒是做不腻?
怕是等解禁以后,这过几日又要去找徐怀夕拿补肾的药方了。
两人正甜蜜着,这敬事房的公公已经端着牌子来了。顾景行还惦记着多啃几口媳妇儿,看着一盘子的牌子实在烦心得很。
也没看名字,随手翻了一块,就把公公赶走了。
出了毓秀宫,敬事房公公看了看手中陈常在的牌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他收了杨美人的好处,特意把她的牌子放在最顺手的右手边。谁能想到,皇上竟翻了陈常在的牌子?
那位脾气可实在不好,他无奈地吩咐手下去通知陈常在今晚侍寝,只怕又要被那位刁难一番了。
哎,做奴才,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