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片刻,乞丐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正准备揭告示,却被一双手猛地推倒。
“哪里来的臭乞丐,赶紧滚开。”
来人正是三苗管家旺答,也是戈多的堂弟。看着围观的路人,又踹了一脚乞丐,缓缓说道:“头人有令,谁再敢来骗吃骗喝,乱棍打死。”
宣布完命令,旺答扭头准备走,却被地上的乞丐死死抓住裤脚,怎么踹都踹不开。卫兵见状,对着乞丐拳打脚踢。
路人纷纷谈论,这乞丐是疯子还是傻子?再打下去就死了。
“住手。”格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旺答见状,赶紧和格桑行了个大礼,尽显谄媚之态。
乞丐奄奄一息,嘴角不停淌着深红色鲜血,双腿不停地抖动着。乞丐艰难地撑起眼皮,抬眼看向衣着华丽的老妇人,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格桑让人把乞丐抬进屋内,又找苗巫救治。看着格桑运去的背影,旺答骂骂咧咧。身为部落管家,苗王的堂弟,地位竟然不如一个奶妈。
乞丐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见苗王,说自已能找到苗巫师祖。众人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只有格桑露出坚定的眼神,表示可以送他去见苗王,如果不能提供有效信息,可能会被乱棍打死,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你真能找到苗巫师祖?”戈多端坐在厅堂,鼻尖时不时传来一阵酸臭,让人感到阵阵恶心。乞丐肯定地连连点头。看着衣不蔽体的乞丐,戈多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乞丐提出要洗一个澡,并且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戈多一一满足。
乞丐缓缓走回厅堂,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动作举止十分得体,俨然书香门第的子弟。戈多感到很震惊,还未来得及开口,乞丐便抢先说道:“我就是苗巫师祖,多年前受到奸贼迫害,不得已归隐山林。”
戈多一脸不可置信,苗巫都七十多岁,师祖怎么会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怕不是又是骗子,戈多心里暗暗思衬。
“头人不必担忧。”乞丐似乎看穿了戈多的心思,行了个大礼,继续说道:“苗巫师祖并不是靠年纪而论,而是掌管着苗疆蛊术的人,可以世代传承。”
原来,乞丐名叫阿其玛,是苗巫第二十代传人,又把如何乔装打扮的事情详细和戈多说了。
戈多闻言大喜,连忙询问是否可以解救恩慈。阿其玛也不推脱,表示可以救恩慈。停留片刻,又面露难色,蛊术救人很凶险,轻则终身残疾,重则丧命,而且需要有人承受蛊虫的转移。
由于恩慈身份尊贵,平常之人无法接受蛊虫,需要另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承受蛊虫,转移蛊虫后受体会常年受到撕咬,痛苦不堪。
只要能救自已的宝贝女儿,哪怕被蛊虫咬死也在所不惜。
阿其玛连连摇头,头人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不能转移蛊虫,而且还会影响恩慈的治疗。需要一个母体,也就是木木思或者格桑都可以。
一个是相濡以沫的妻子,一个是情深义重的奶妈,不管牺牲谁,戈多的心理都会很难过。
无奈,只能先安排阿其玛住下。
戈多反复踱步,坐立难安。
木木思见状,询问缘由。得知前因后果,木木思表示自已可以承受蛊虫,就算死也要把女儿治好。
戈多不愿意木木思承受痛苦,想找找别的办法,只要能治好恩慈,哪怕失去苗王的地位,也只是一桩小事。
不知道是谁把这话传到格桑的耳朵里。她已经六十多岁,前后奶了木木思和恩慈两代人,对苗王一家贡献很大。不管是木木思还是恩慈,早就和自已亲生的孩子一样,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心甘情愿。
恩慈静静地躺在床上,准备接受治疗。
阿其玛拿出一条蛊虫,外观和蛆无异,只是多了几条色斑。经过多次示意,阿其玛用小刀在恩慈左手臂划开一条小口,慢慢地把蛊虫放在小口处,看着蛊虫越来越小,直到完全被皮肤吞没,只剩一层浅浅的印记。
蛊虫在恩慈体内游走,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脸从黄色变成绿色,又变成蓝色,反复转变。
戈多和木木思看着这一幕提心吊胆,思音暗暗祈祷,只有格桑不动声色,准备接受蛊虫的洗礼。
恩慈脸上汗珠越来越多,宿主的记忆在一步步觉醒,她看见一个十五岁妙龄少女被群狼追逐,最后晕倒在溪边,群狼正准备相拥美餐,不料,一条白虎从身边窜出,赶跑了群狼。
阿斯玛划开格桑手臂,把两人小口处连接在一起。啊!随着一声巨大的惨叫声发出,蛊虫转移到格桑体内,恩慈的脸色开始逐渐恢复正常。
恩慈缓缓睁开双眼,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阿妈,阿爸。我这是怎么了。”
女儿终于能认出自已,戈多和木木思流出激动的泪水,相拥在一起。恩慈的脑海里时不时显现一些奇怪的场景,开着汽车在马路上飞奔,旁边还有很多麦当劳类的快餐店,仔细想又无法记起。
苗王准备厚赏阿其玛,却被婉言谢绝。
恩慈看向一边虚弱的奶妈,才知道为了救自已,竟然承接了蛊虫。恩慈年纪虽小,却懂得感恩,和奶妈的感情十分深厚,如今,每天都要承受蛊虫的痛苦,心中很自责,不顾疲弱的身体,站起来跪在阿其玛面前,请求把蛊虫取出。
尊贵的苗王公主不能轻易给人下跪,否则是对苗王的不敬。阿其玛赶紧扶起恩慈,无奈地表示无法把蛊虫取出。
当然,他也知道格桑对苗王一家的重要性。想自已多年风雨飘摇,时不时还有生命危险,如果能把恩慈收为徒弟,那么,在苗王的庇护下,蛊术说不定能发扬光大!
“公主灵慧聪颖,如果能学习蛊术,可以减轻奶妈的痛苦。”
“我愿意。”恩慈一脸认真。
阿其玛多次请示,教恩慈蛊虫之术。戈多当然很乐意,女儿能成为巫女,把蛊术发扬光大,对自已和家族都是一种幸运。
砰---
一阵巨响打破宁静,引起众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