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彦秋转身欲走,却被牵住。他缓缓回头,看着她已泪流满面,因蜕皮越发纤细鲜红的手指颤抖地勾着他的小指,那样无力,却又那么沉重。
叶茶芯挣扎着起身,溃烂的皮肤便渗出血来,他眉头紧锁,说道:“别这么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折磨我行吗?看着你这样我心如刀割,倘若你真的觉得我让你感到困扰,我发誓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但你没有资格要我去爱一个我根本不可能爱的人。”
叶茶芯一双眼睛如血洗过,猩红无比,看着他的双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如果直到这一刻你都确定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主意,我可以不再顾虑冷冽,不再顾虑姐妹的感情和所有人的眼光,义无反顾地留在你身边,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直到你说厌倦了,直到你转身离去。”
冷彦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倒不像真实的生活。
“我,我最后一刻便是这样想,想着你一定会来救我,一定可以亲口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女人不动心?我也是女人,怎么会不感动不心动,只是我不敢啊。可现在,死生不过一场意外,我可不可以什么都不顾及?生活允许我这样吗?”她虚弱极了,几句话已耗尽全部力气,重重倒在病床上,身体有些颤抖,勾着他的手指缓缓滑落下去。
冷彦秋判定这是真的,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俯身吻住她的唇,灵舌无力,更显柔软。他像欲求不满的贪吃蛇,不断求索。想要将她抱进怀里想要多片刻的温存,可看着满脸通红的女人,只能抚摸着她的发丝,低声说:“我太心急了是吗?你不知道这片刻工夫,我好像坐着人生的过山车,你这个操盘手啊,也只有你,能我将我一秒钟推入谷底,又能将我推向谷峰。”
叶茶芯此刻去不敢看他,不知该是庆幸,还是甜美,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就这样萦绕在心头,唇边是他野蛮的痕迹,手心却是温暖的温度。
冷彦秋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贴在她身边,小声说道:“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久得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和魅力,我发誓我不是贪恋你的身体,但不可抑制去想……别瞪我嘛!正因为爱,所以才像完全拥有和交付,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出去旅游,不管冷冽,也不带辰曦,就我们两个,我想把这些年的空虚与等待全部弥补回来。”
“你……真无耻!”叶茶芯掐了掐他的手心,却因力道太弱更像是打情骂俏。嗔怪他,“你约女人见面,总是喜欢那样的方式吗?”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在酒店裹着浴巾出现在人家面前,然后威逼利诱别人给他按摩,派人报警抓个现行……冷彦秋忍不住笑起来,摇头说:“你可是第一个,别的女人没这个待遇。”
“信口雌黄,冷冽都说过你身边美女如云,他们垂涎你的美色,贪恋你的钱财,所以他对我抵触也是可以理解吧。”
这话轻轻飘飘,却带着十足的醋味,杀伤力极强。
“你是在吃醋?”
“我没有资格吃醋吗?”既然关系都确定了,她吃醋可是天经地义的,对于从前也只有泛酸的老陈醋了,可以后如果敢对别人有非分之想,可醋坛子不止能打翻,还可以致命。
“以后我的美色和钱财都是你和孩子的,如果那天我把事情办了,是不是这几年也不至于蹉跎?”他是越想越懊悔,干嘛平白无故浪费几年光阴呢。在那时办事,孩子都会满世界跑着找爹了吧。
叶茶芯无奈地叹口气,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奔四的年岁,有时候却比冷冽还幼稚,居然还会有这种弱智的念头。
夜深人静,只有人影一双,低声细语,缠绵悱恻,可这一幕却被偷偷溜进来的白未看到,他有些激动地想要冲进去拦住:“嘴下留情,冷叔,你不可以的啊,那是我的干妈,将来要做我小后妈的。”
“你干什么!”几乎同时赶来的冷冽撞见自己亲爹做这事,自然脸色好不到哪里去,有些尴尬地拦住小白,说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你爸爸都没你积极。不过老冷也太不像话了,这可是医院,她可是垂危的病人,竟敢做少儿不宜的事。”
“病人怎么了?在医院出事,更容易抢救。”小白不满意他们父子的态度,有些紧张得提防他来这里的目的,“你来干什么?你该不会同意他们交往了吧?”
冷冽张了张嘴,反驳道:“不过是一丝感动罢了,怎么可能交往,更不可能走进我冷家大门。倒是你,用心良苦啊,父子俩踏在别人的身体和尊严上出名,我看你想红想疯了,还查什么幕后主使,谁是最大受益人谁便是。”
“你有没有脑子?那是我干妈,将来是我后妈,我爸不可能为了捧红一个九流女星伤害她。”
“你后妈?看清楚了,现在是老冷在陪着,刚才是老冷下了手……”冷冽拽着白未的胳膊,叫他看个明白,两个人争执中却撞开了病房门。看到冷彦秋责备的目光,都默不作声。
叶茶芯只觉得大脑充血,怕冷冽又闹出什么幺蛾子,给大家添乱。白未却已经走到两人身边,对冷彦秋微微鞠躬,说道:“谢谢冷叔照顾我干妈,我爸明天会请保姆来照顾,您这几天衣不解带实在辛苦,我无以为报,只能努力把平台打造好,争取让每一条广告都起到应有的作用。您这样辛苦身体吃不消的,要注意休息,而且您公司也离不开人,我干妈这边的公事都还得靠您。”
这孩子伶牙俐齿,说话头头是道,一边站在对方角度上思虑周全,一边又马上宣布自己的主角身份。可惜他遇到的是冷彦秋,也不按常理出牌的大男人,这会子真沉浸在求爱成功的喜悦中,看什么都是好的。
“好,真是我们的好干儿子!你不是要锻炼锻炼吗?我正好有任务交给你,出来说。”冷彦秋拽了白未走出病房,只留下冷冽和叶茶芯二人尴尬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