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员将官在点将台前拱手而立,老贼翻开人名册,开始点卯:“潘龙、潘虎、陈进忠、马明、王槐……”
那些被点到名字的将官,纷纷高声回应道:“末将在!”
老贼清点完毕,点了点头。从帅台后站了起来,来到点将台前,从怀中取出一面虎形金牌高举空中,冲台下将军大声说道:“兵符在此,众将官听令!”
听闻此言,台下众将们一个个神情肃穆,腰板笔直,齐声应道:“末将听令!”
老贼道:“各营将领各归其位,率部自由操练。一个时辰后,全军进行集合演练。”
“得令!”台下将军不敢怠慢,纷纷回归各部进行操练。
“哇!义父!刚才你真的好威风哦!那么多将军,全都听您的话!有一点我特想不通,您只是个文官,为什么他们那么怕您呢?您是怎么让他们完全服从您的命令的?”呼廷佩显一脸疑惑的问道。
“哈哈……”老贼抚须而笑,“傻孩子,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这兵符!”
老贼把怀中的兵符递到呼廷佩显面前,让他细细观看:“这就是兵符!权力的象征。军中只认兵符不认人,谁手持兵符,谁就是军中统帅,那些将军就听谁的。千军万马,全由它调动。”
呼廷佩显想了想说:“我不信!您是元帅,他们自然听您的。如果我要是拿着这兵符,他们也能听我的吗?”
“哈哈,不是和你说了嘛!无论是谁,只要他持着这兵符,就是军中最高统帅。所有军兵必须服从其命令,否则以违抗军令论处!你若不信,我便试于你看!来人啊!”
老贼让传令兵将各营将领传了来,他和呼廷佩显站在点将台边。老贼对台下众将说:“此为朝庭钦差呼廷大人,现为我义子干儿。如今我将兵符交于他暂时使用,尔等不可违令!否则军法从事!”
台下众将议论纷纷,许多人现出不忿之色,也有一部分与老贼亲近的,立时现出阿谀奉承之态。呼廷佩显接过兵符,模仿老贼的样子将兵符高举过顶:“兵符在此,众将官听令!”
“末将听令!”虽然不服气,可兵符面前,无人敢反抗。
“全体都有!扒下!”
“起来!”
“扒下!”
“起来!”
连续几个来回,众将身上脸上都是尘土。几乎所有的将军脸上都现出不忿之色,有几个脾气暴的,气得混身直抖,眼看就要爆发。连潘龙、潘虎脸上的颜色都变绿了,心里报怨道:“老爹爹呀!你怎么越老越糊涂,拿着兵符当儿戏?亏你当这么多年元帅,你这么做,岂不寒了众将的心?”
呼廷佩显鼓掌而笑,老贼也忍俊不禁的笑了。不过,他也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事的。于是把兵符从呼廷佩显手中夺了过来,笑着说:“宝贝呀!这玩意儿,你还是别玩了!要不,该兵变了!”
呼廷佩显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以后还可以再玩吗?”
老贼笑着说:“行!”
他哪里知道,就是自己口中这一个“行”字,害得他和儿子们身陷牢笼,被押解进京。
当日回到帅府,呼廷佩显兴致极高,问老贼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元帅,如何才能带领他们打胜仗。老贼手捻胡须,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要想成为一名元帅,可不简单!那需要广博的知识,高超的谋略,不凡的胆识,以及铁血的手腕。当然,你首先要做的是熟读兵法,牢记军纪,而后参加实战,一点点的积累经验,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最终才能成为一名元帅。”
呼廷佩显小脸红扑扑的,显得很激动。他对老贼说:“义父,你教我兵法吧!我长大后,要成为你一样的大元帅。”
“好!好!好!不过,学习兵法可是很枯燥的,你可不能怕吃苦!”老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义父放心!我不怕吃苦的!”
其实呼廷佩显对兵法的兴趣并不是那么大,他要做的只是缠住老贼,让他无暇多顾,好给楚玉提供方便。尽管不是很用心,但呼廷佩显的天分实在太高,一教就会,一点就通,把老贼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把一身本事都传给他,于是两人吃则同桌,睡则同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老贼一心扑在教育下一代上,对呼廷佩显一行,完全没有了一丁点儿的防备。
灵儿那边就更不要提了,潘龙、潘虎两个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讨得她的欢心,除此之外,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起初他俩是比着给灵儿送贵重的礼物,灵儿则是来者不拒,可对谁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后来两人就改变策略,约她去戏园子听曲,去林边散步。可哥俩又互相防备着,谁也不想给对方机会,所以去听曲是三个人,去散步也是三个人,到头来竟没有半分进展。后来灵儿迷上了狩猎,可苦了这哥俩了。他们一个牵狗,一个放鹰,就像两个奴仆一般,累得直吐舌头。
呼廷佩显和灵儿工作开展的都极为顺利,楚玉那里却遇到了问题。自从得知呼廷佩显做了潘仁美的干儿子,灵儿又和潘龙、潘虎私混在一起。那些亲杨派的将领对他们这群人,厌恶到了极点。楚玉原本以为,自己做了参军,可以明正言顺的亲近那些亲杨派的将领,而后寻找机会向他们说明自己真实意图,一起擒拿老贼。哪知那群人,像躲苍蝇一样躲着自己,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倒是那些善于拍马屁的亲潘派倒是对自己挺好的,可自己对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
为此事,楚玉苦恼了好一阵。总不能冲那群人大声喊,俺们是朝庭派来的卧底,是骗他的,是要捉他进京认罪的。估计自己就是这么做了,他们也未必会信。后来,楚玉打听到每天操练完兵马,那些亲杨派的将领都喜欢去一家名为“张家老店”的酒楼用餐。
楚玉决定冒次险,在那里将事情与他们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