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的姑爷,绣花的鞋,荒唐的四爷,把人劫。避静的山林,漆黑的夜,私奔的闺女,气死爹。”
这首在四杰岭广为流传的顺口溜,便是霍晓晴与无痕私奔事件的副产物。那一晚,霍晓晴率领着无痕一行,爬山涉水,专挑那崎岖避静的小路走,绕过层层守卫终于有惊无险的逃离了。
第二日清晨,当有丫环战战兢兢拿着霍晓晴留在卧室床头的字条,交付给大寨主霍青云后。霍青云读着字条上的留言,脸上一阵青一红白的,最后重重把字条拍在桌子上,仰天长啸。那送字条的丫环吓得扭头便跑,转瞬不见踪影。
好半天,霍青云才稍稍平抚了心中的怨气。静下心来细细思量,觉得此事不宜声张,便命人将另外三位寨主找来。待三人到来后,霍青云终于按捺不住愤怒的心情,披头盖脸的将佟大海一顿臭骂,而后将字条摔给一头雾水的佟大海。
待看罢字条,佟大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说话。那二寨主、三寨主好奇的凑过去,想知道字条里究竟是什么内容,能让老大怒发冲冠,让老四呆若木鸡。待看了字条内容,二人亦是觉得此事太过不可思议,暗叹此事之荒唐。
“你们瞧这事儿,该当如何处置?”霍青云按揉着太阳穴,神情委靡的说道。
二寨主与三寨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耸了耸肩,撇了撇嘴,不敢吱声。倒是佟大海“啪”的一声,拍案而起道:“我去把他们抓回来!”
“省省吧!你知道他们跑到哪去了?你往哪个方向追?”霍青云语带嘲讽的说道。
“这个……”佟大海一下哑了壳。
“唉!都怪我平时把这丫头宠坏了!什么事情都依着她的性子胡闹,如今终于尝到了苦果。正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做孽不可活呀!万一那无痕是个江湖骗子,我怎么对得起她母亲临终的嘱托?我真该死呀!”霍青云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大哥!”佟大海“扑通”一声跪倒在霍青云面前,泪流满面的说:“大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色迷了心窍,是我引狼入室!我……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该死……”
佟大海左右开弓,不停的抽打自己的嘴巴。
“够了!”霍青云厉声喝道。
佟大海的巴掌停在半空,愕然的瞧向霍青云。霍青云闭着眼,深吸了口气,而后张开眼睛,缓缓的说道:“这事儿你虽有责任,却也不能全怪你。谁又能料想到,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会是个男孩儿呢!”
“就是!就是!”二寨主插话道,“咱们全寨上下,好几百口子人,怕是一个也没瞧出来!大哥,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我想那无痕毕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心性尚未成熟,若说他是江湖骗子,打死我也不信!按侄女字条上所写的话讲,那无痕武功不错,又有才学,长相咱们又都是有目共睹,还能讨得侄女的欢心,想来也算是个人物。我想侄女便是真嫁给了他,也不算辱没了。您说呢?”
“这个……”霍青云不禁暗自思量起来,只不过片刻功夫,他脸上的愁云便一扫而空了,苦笑着说:“唉!我也是关心则乱。光想着女儿被人家拐跑了,心中生气。却忘了依丫头的性子,怕是她强要人家带她走的也说不定!”
二寨主、三寨主,乃至佟大海想及平时霍晓晴的作为,都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好了!此事就此做罢!那丫头的纸条上不是说了吗?等她野够了,自然就会回来。我们也别为她瞎操心了!唉!希望她能早些回转吧!”霍青云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出去,自己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待三位寨主都离去了,霍青云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后,他终于狠狠的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说:“臭丫头,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否则,我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啊嚏!啊嚏!”霍晓晴擦了擦鼻子,回过头恶狠狠的瞪向四两。
“丫头,你瞪我做什么?”四两皱着眉头,不爽的问道。
“哼!许你心里骂我,就不许我瞪你么?”霍晓晴反唇相讥道。
四两被气得“咯喽、咯喽”的:“你……,你这个野丫头,也太蛮不讲理了吧!你信不信我老人家,拿棍子抡你!”
“来呀!”霍晓晴很光棍的向四两示威。
“两位祖宗,能别闹了吗?就算给小生一丁点儿面子好吗?”背着硕大包袝,一脸苦相的无痕,拦在了两人的中间。
无痕不得不感叹,人生如梦,世事无常。十年河东十河西,这话诚然不假。想当初,自己是四两的主子,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并以此为乐。而现如今,人家身份一变,成自己长辈了。无论是依礼数,还是冲着好贵的面子,都得给他老人家十足的面子,这种转变,让人一时之间很是适应不过来。反倒是四两,根本不需要适应,直接翻身农奴得解放,成了当家作主的人。
这也罢了,装孙子谁不会呀!既然咱娶了人家孙女,就得忍。可这夹板气难受呀!也不知怎的,四两与霍晓晴就是不对付,两人仿佛天生的对头,针锋相对。动不动,就吵上两句。害得自己两头劝,两头不是人,这日子真是难过呀!
“哼!看在我相公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霍晓晴朝四两做了个鬼脸,然后异常亲热的抱住无痕的一条胳膊,得意的笑着。
无边的幸福感,像一波波的海浪,沿着无痕的手臂,不停的冲击着无痕的心房……无痕感到身子轻飘飘的,就连肩上那沉重的包袝,也没有那么重了。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依恋着,痴缠着,顺从着……
“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样简单!”无痕的嘴角微微扬起。
看到这有伤风化的一幕,四两气得两眼翻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老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伤风败俗!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