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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刑侦世界,警花本色 > 第三章 排查

下洼子村惨案第一天的尾声,夜幕如同厚重的帷幕缓缓落下,将下洼子村包裹在一片寂静与不安之中。

而陈夏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难以捉摸。她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双眼紧锁,试图从隐晦的案情中抽丝剥茧,找出一丝线索,却只见一片混沌。仇杀的阴霾似乎已渐渐散去,而情杀的阴影则悄然笼罩,尤其是想到郝树兰那张颇有姿色的脸庞,她更加确信,这一切的根源深藏于熟人之间。

夜色渐深,疲惫不堪的陈夏终于被睡意侵袭,但梦境并未带来安宁。她再次梦见了孪生姐姐陈柔,那个如同春风般温柔,却又如夏花般短暂的女子,与她的相貌一般无二,但又性格截然不同。梦中的陈柔,笑容依旧温暖如初,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然而,当晨曦初破,梦境消散,留下的只有陈夏满心的酸楚与不舍。她猛然惊醒,胸口剧烈起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滑落脸颊。

姐姐的遗憾与未了情,让陈夏的心再次被深深刺痛。陈柔,那个总是把幸福挂在嘴边的女子,最终却未能等到属于她的那份安宁。陈夏不禁质问,所谓的幸福,难道就是任由病魔侵蚀,而身边之人却无暇顾及?姐姐的离世,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人性的脆弱与无助,尤其是姐夫的疏忽,更让这份悲痛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感色彩。

次日清晨,陈夏带着沉重的心情,再次踏上了前往下洼子村的路途。她与冯玉白、唐岳、罗伟清等人分头行动,深入村中,逐户走访。然而,调查的过程却出乎意料。村民们或是以农忙为由避而不见,或是言辞闪烁,敷衍了事,不愿透露更多信息。这突如其来的冷漠与排斥,让几人深感疑惑。

中午,陈夏等人聚集在村长郭有才家里捎带休息。陈夏拿出些钱交给郭有才,托他买些吃的回来。郭有才还算热情,拿着钱到小卖部买了两样熟食,分别是猪头肉和香肠。

郭有才老伴去世的早,家里只有他和一头母猪,近日,母猪产崽,他忙的焦头烂额,几乎没时间去村委会。

唐岳坐在桌边说:“老郭,谢谢你啊,还给我们做了米饭,免得我们光吃猪头肉香肠……哎,这猪头肉不错……”他是话说的客气,筷子和嘴巴一点不客气,夹起两片猪头肉开吃。但是边吃边抱怨,“我是真累了,走访半天,又渴又饿,屁都没问出来一个,哎,你们问出啥了?”

罗伟清摇头叹气,无奈的说:“好像这儿的村民很排斥我们,不愿意配合调查,我上午走那几户人家,还没进大门呢,就被拒之门外了。我就纳闷儿,他们真有那么忙吗?说几句话的空儿也没有。”

罗伟清可不是新人,以往有案子需要走访,群众很配合,不过,那是在城里。而此次换做偏远农村,群众一个个的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们。让他心生闷气,别提多憋屈了。看来民风淳朴这句话就是骗人的。

冯玉白噘着嘴说:“我也一样,有几个村民态度稍微好点,却跟我说他们和郝树兰不熟。另外几个只会摇头,意思是去问别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真气人!”

陈夏听的陷入沉思,心想,怎么都这样?是村民提前商量好了!还是刻意隐瞒什么?

“师父,你呢?”罗伟清问陈夏。

“先吃饭,下午……继续。”陈夏脸上黯然失色,深知今天是碰了钉子,如果只是几个村民不理他们,倒没什么值得怀疑,可现在是大部分村民态度相同,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那股子倔脾气被激起,大不了软磨硬泡不走了,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陈夏转念一想,眼前还有个郭村长呢,说不定他知道这帮村民抽什么风?

郭村长没亲自陪着吃饭,而是坐外屋马扎上抽着旱烟,脸色颇为苦闷。陈夏无心吃饭,撂下筷子走过去,拿个马扎坐在郭有才对面,委婉的笑着问:“村长,他们今天是怎么了!”

“谁?”郭有才装糊涂,明知故问,他又不聋,能听不见陈夏几人的谈话吗?

“别装傻,你们村的村民怎么回事?”陈夏脸子一变,声色俱厉。

“都忙,地里活多,哪有闲工夫答对你们啊!”郭有才的解释很牵强,显然是被逼无奈的回答。

“少骗我,昨天他们为什么不忙?”陈夏的意思是,昨天大半个村子的人跑到野塘去看热闹,晒的快冒油了,眼瞅着中午了才走,农村人春种秋收,夏天能有多少农活儿!若是真忙,早都下地干活儿了,谁有闲心在家呆着,一听说死人了,又都跑到野塘看热闹。

“昨天……忙里抽闲……”郭有才继续打马虎眼。

“放屁!老郭你满嘴胡说八道……”唐岳嘴里嚼着猪头肉,塞的满满登登,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却气愤的骂了郭有才,可见,郭有才的谎话有多气人!

“谁放屁了……真是忙……”郭有才脑门子直冒汗,心里紧张的不得了。他是有事瞒着刑警队,可他想说又不敢说,因为昨天晚上有人专门过来警告他不许瞎说,否则拆他家房子,刨他家祖坟,真是赤裸裸的威胁!

其实,郭有才是村里的老好人,就因为太好、太老实了,谁都不把他当盘菜,他表面是村长,实际上就是个空头衔。傻寡妇郝树兰死亡的背后,有一连串的秘密不能公布于世,他也是没办法。但他非常希望警方坚持住,自己把这个秘密查出来。

“行,那我们刑警队今天就不走了!快点吃,吃完了接着干活儿,晚上咱就在车里睡。”陈夏说的极其认真,说完,又回桌边坐着吃饭。可再一看饭桌上那两盘菜差不多见底了!

“你……”陈夏气的抓狂,怒视着唐岳,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结果,不用问也知道,唐岳的筷子甩开了就像风卷残云,已经吃了个沟满壕平,直打饱嗝儿!

“啊……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出去给大伙买瓶水!”唐岳借机抬屁股溜之大吉。

“饭桶,谁也没你能吃!”陈夏端起饭碗臭骂唐岳,冯玉白在旁抿嘴偷笑,把自己碗里没吃完的半块猪头肉夹到陈夏碗里,小心翼翼的说:“师父,你吃。”

罗伟清见此情景忍俊不禁,陈夏恨不得操起筷子打罗伟清。这叫什么徒弟,就会捡笑!没错,罗伟清也是陈夏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现在已经算是出徒了……

唐岳小跑出郭有才的家,直奔村西边的小卖部买水。这家小卖部规模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货架子上摆着各种烟酒糖茶,日用百货。小卖部的老板娘叫刘美丽,外号刘大美人,村里最能臭美,最能嘚瑟,最会搔首弄姿的小媳妇儿,整天打扮的漂漂亮亮,花枝招展,脸上浓妆艳抹,尤其是那嘴唇涂的通红,乍一看以为吃了死孩子似的,反倒有些吓人。她之所以这么打扮自己,完全是为了招揽生意,把村里一些个爱赌钱的光棍汉招来,在小卖部支起一张麻将桌打麻将,然后多卖些烟酒。

这天中午,刘美丽的小卖部照常营业,也确实有四个老爷们儿在搓麻,那气氛热火朝天的,四个老爷们儿平均年龄四十岁左右,长得其貌不扬。俗话说,麻将一模乐乐呵呵,麻将一打人生潇洒,这四个老爷们儿便是如此,玩的不亦乐乎。

这几人昨天也去了野塘,刘美丽倒是没去,她得守着小卖部。所以,四个老爷们儿认识唐岳,却视若无睹,继续扔骰子抓牌。

“拿瓶矿泉水……”唐岳进了小卖部往柜台前边走,边走边盯着那四个老爷们儿,心想,这叫忙?他妈的忙着打麻将吧!

“不是本村的吧?”刘美丽递来一瓶矿泉水,顺嘴问唐岳。

“嗯。”唐岳面无表情的付了钱,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半瓶,他就这样,能吃能喝。

“哪个村的?”刘美丽有一搭无一搭的继续问,似乎看出唐岳的来历了。

“城里的。哎,我说老板娘,你们小卖部大白天的聚赌,就不怕抓赌的来把你这儿端了啊?”唐岳没急着走,心里想着吓唬吓唬四个赌徒。

“打个小麻将而已,三十五十的赌资,还不够抓赌的来一趟的油钱呢。”刘美丽满不在乎的回答,倒是说得过去。

“也对……哎,别玩了……问你们点事儿!”唐岳一手拎着矿泉水,一手插在裤兜里,走到麻将桌旁边,大声问:“前天,你们有没有人看见郝树兰在村里?”

这个问题,唐岳今天上午问了不下十个人,可结果都是要么摇头,要么避而不答,出奇的一致。如果说郝树兰死在别的地方,离下洼子村很远,说她那天没在村里可以信。关键是那天郝树兰就死在野塘边,距离下洼子村只有二里地远,说明那天她一定在村里出现过,极有可能是在村民的眼皮子底下被凶手诱骗至野塘,惨死在了野塘岸边。只要警方在村里找到一个目击证人,哪怕只看到了郝树兰,没看到凶手,也算是案情的突破,至少足以说明凶手就在附近,最远逃不出邻村范围。

“前天……你不是昨儿来调查傻寡妇被杀的那个警察吗?”麻将桌北边,一个名叫王二麻子的接过了话茬。

“别玩了,配合调查。现在破案要紧,不把凶手抓住,你们晚上出门不害怕啊!”唐岳连唬带吓,觉得能问出点什么。

“前天几点?东风……”王二麻子压根没停,边跟唐岳搭讪,边打了张东风。

“一整天,你就说看没看见?”唐岳不耐烦了,真想把麻将桌掀翻了。

“前天下午一点多,我还真看见郝树兰了,我就坐现在这地方,正对着窗户外边,我记着……大瓜娃骑着三轮平板车驮郝树兰往村外边去了!”王二麻子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对此记忆犹新,说的有鼻子有眼。

“谁?”唐岳吃了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一脸麻子坑儿的中年老爷们儿。

“大瓜娃……你耳背啊!我们都看见了!”坐西边的老爷们儿补充一句。

“对,没错。”坐南边的老爷们儿也用同样的口吻回应唐岳。

四个人打麻将,有三个人声称亲眼目睹大瓜娃骑着三轮平板车,驮着郝树兰从小卖部外边经过,唯有坐在东边的那个中年老爷们儿一声不吭,脸色铁青。

别管真假,唐岳暂时信了。马上飞跑出小卖部,站在路中间左右张望,确实,出村的路正从小卖部门口路过,出了村再走二里多地就是野塘。只是,从小卖部出村还有一段路程,骑三轮平板车也要十来分钟。

唐岳二话不说,飞也似的跑回郭有才家,刚到院门口,迎面碰上了陈夏几人。

陈夏急了,唐岳说是出去买水,结果只买一瓶回来,太抠门儿了!陈夏刚要发火,唐岳急声说:“重大发现,郝树兰死那天就在村里,有人看见大瓜娃骑着三轮平板车,驮着郝树兰出村奔野塘方向去了!”

陈夏等人亦是吃惊不已,包括房檐下站着的郭有才都听傻了!

“不……不会吧……大瓜娃难道杀了自己的亲妈!”冯玉白自言自语似的,语气十分讶异。

“真的假不了!咱先沿着这条线索查一下。老郭……过来!”唐岳招手喊郭有才。

“干……干啥……”郭有才吓的腿都哆嗦了,说话结结巴巴,挂不上当了已经。

“大瓜娃家是不是有辆三轮平板车?”唐岳急切的问郭有才。

“有……有是有……可大瓜娃他是个孩子……他……”郭有才磕磕巴巴,额头直冒冷汗,心里越想越怕。

“这样,咱去大瓜娃家里一趟,眼见为实,老郭,赶紧带路!”唐岳伸手拎起郭有才后脖领子就走,提溜鸡崽子似的,郭有才被衣领勒的喘不过气来,直翻白眼,嘴里嚷着:“撒手……我自己走……”

陈夏犹豫片刻,心想,去大瓜娃家里看看也行,倒不是怀疑大瓜娃,说不定那天是个巧合,大瓜娃刚好用车驮着郝树兰出村。毕竟,大瓜娃是个哑巴,表达能力有限,如果他是正常人,早该找他问话了!

此时,大瓜娃正在家里呆呆发愣,郝树兰的死对他打击很大。郝树兰再傻也是妈,是他的至亲。郝树兰这一死,家里虽然没变化,可他却觉得心里堵得慌,难受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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