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汉知道这个死丫头这么一说,就相当于跟四五六房撕破脸了,毕竟大的三房私下补贴了不少,顶多会闹脾气、抱怨而已,还不至于就跟他们二老离心。
这个死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老婆子不过说了一回而已,就被这死丫头听到了。
赵老汉赶紧补救道“这个家都是鹿丫头闹的,鹿丫头,你就是罪人,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我这里还有十两银钱,五房和六房,一房五两。鹿丫头有本事,想来看不上老汉的棺材本,就不分给你们了!”
赵平鹿乜斜着看了这个农家老汉一眼,还挺懂分而化之,“你的棺材本,我的确看不上,别到死的时候,还要我们出钱。现在把我爹出外行商的十五两银钱还给我们家!”
别说十五两,就是十五文,是她的就是她的,无论怎样都要拿回来,没有便宜其他人的道理!
赵老汉被她气个仰倒,眼红脖子粗的,怒吼“赵四直,这就是你养出来的畜生,都敢当面咒老汉死,该死的孽障东西,今日,老汉就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赵老汉一动,全部人都动手了,这一次,赵平鹿决定让他们这些人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冲上去,一甩手,打掉赵老汉的大砍刀,狠扫他干巴巴的老脸,加上刚才的伤,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再到赵老母,横扫几下,二房三房媳妇趁乱扭打了赵老母几下。
这死老婆子,就知道偏心大房,整整五十两啊,都给了那个猴脸小姑,以后养老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接着是这群跟赵父仨扭打在一块的窝囊废们,三房女娃直接跟五房六房混打一起。在屋里的十三丫,一看她们居然欺负自己亲娘弟弟,就拿起门闩冲出来,跟她们混打,发现自己被压着打,就按照赵平鹿教的,用狠拳打她们。不至于扭转局面,至少可以少挨点巴掌。
赵平鹿、赵父几人把他们全部打趴下后,赵五直看到三房的女娃们打自己闺女,丢下大牛,往妻女方向跑来,赵五直媳妇直接给三房女娃一人怒扇一巴掌。
赵平鹿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机会插手,原来五婶娘力气也不小啊。干脆一人踹一脚,踹晕大伯娘、二伯娘、三伯娘她们后,赵父几人就回屋了。
五六两房等天彻底黑透后,才慢悠悠扶起赵老母赵老汉,至于其他人,她们可管不着。
赵平鹿回屋后,吃过晚食,就美美入睡了,今日这一架,打得值啊!他们的脸都被扫把扫伤了,至少半个月出不了门,这半个月,足够盖好青砖瓦房了。院子又在村尾,奶为人刻薄,跟村里人也不怎么合得来,应该没什么人愿意撇下家里活计来看望她。
次日晨朝,东屋就开始嚎叫,赵平鹿一家五口置若未闻,赶紧去大砖窑烧青砖,事多着呢。赵父和泥筑砖形,周氏拾柴火,赵平鹿搬挖泥土,赵伯麟去挑水,赵仲趾则跟着赵平鹿搬挖泥土,因为他爹娘不放心小妹一人。
赵平鹿看到怎么印砖形,也赶紧搭把手,忙活两个时辰,赶紧烧柴火开始烧窑,等晚间,才烧出三千的青砖石。
赵父一看这进度这么快,就打算明日找人砌墙筑房舍,边烧青砖石,边搭建房舍。
“爹,多找些靠谱的人过来,尽快赶在这半个月完工,地里的庄稼可是不等人的。”赵平鹿生怕赵老汉他们好了后,就过来捣乱,干脆以庄稼为由。
赵父连连答应,“爹,我们去镇上问问,盖房屋的工钱,别因为村里熟人就不好意思给少,我们的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文钱都有它的用处。”
赵父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因为,他就是打算给多些银钱,赵平鹿最厌恶人情与账目混在一起,这样一来,里外都不是人,厚了人情,就亏待了钱财,顾得了钱财,又薄了人情。
赵父看着闺女清澈的眼神说道“闺女,村里有很多人都帮过我们家的,我想着……”
赵平鹿摆手,阻止赵父说下去,“爹,你不用说了,盖房屋直接让镇上的泥瓦匠过来盖吧。我说了,一切以尽快完工为好!村里都是叔啊婶的,一时家里有个什么事,来不了,到时你能抹开脸面说他们吗?让镇上的泥瓦匠来,若做得不好,直接找他们算账。”
赵仲趾见状赶紧帮腔:“爹,你是老实人,根本不会说他们,到时候,这家搬个青砖石,那家偷个懒,那青砖房就别想完工了。到时候耽误房屋,又耽误秋收,可怎么办啊?”
赵父周氏一想也是,就不再阻碍了,大不了说秋收就在眼前,又着急入住。烧出青砖石后,晾晒完,一家子就赶紧家去了。
刚进院门,又听到东屋的叫骂声,因为没人煮饭食,接着是一顿鸡飞狗跳,最后是三房的女娃十二丫、十四丫过去煮饭食。
不同于外面院子的叫骂声,四房的屋里却是温馨祥和一片。
周氏温柔哄着赵平鹿“闺女,这野果太冷了,你先吃几口面条暖暖胃再吃野果吧。”
赵平鹿摇了摇头,“娘,我不想吃面条,我把野果烤熟了再吃,这样就可以了。”说完就把几个野果扔进灶里,烩一下,剥了外面的果皮,开始吃野果充饥。粗面条、糒米,她吃得下腹难受。
吃饱后,赵平鹿看着燃烧到一半的乌桕蜡烛,又问赵父“爹,这样一根木蜡要费多少银钱?”
赵父想了一下,“这木蜡金贵着呢,一根木蜡要十五文钱呢,所以平日吃晚食都是很早的,极少点木蜡。今日忙活晚了,才点木蜡吃饭食。”
十五文,真贵!只是现在手头上的事情也多,不然她自己也会做乌桕蜡烛,这样就可以省下不老少的银钱了。
又想起梅花麋鹿,“二哥,梅花鹿卖给谁了?”
赵仲趾笑了一下道“说起来,还多亏了你说的梅花鹿值八九十两呢,那天,我们刚到小镇,问了好几家酒楼,都出不了这个价格,出的最高的只有六十两银钱,还想压价。这时在酒楼吃喝的富贵大爷看中了这只鹿,直接叫我们抬去他宅里后院门口,直接从口袋拿出一百二十两银钱和银票。真是爽快人啊!我还听到里面的奴仆叫他章三老爷呢。”
章三老爷?出高价买梅花鹿,应该是宅里办喜事,急用,刚好这只鹿处理得干净,伤口没有血淋淋的,所以他高兴,就爽快些吧。
赵父又补充道“这章宅,我还知道一些,听说他家最出名的就是绣花斜织锦缎,专供贵人穿的。他家真是泼天的富贵,几辈子都花不完呢。这章宅也算是宅心仁厚的,听镇上的人说,冬日里经常布施热米粥给受冻灾的百姓。”
原来是个商人,也许是在朝廷挂名的布商,这样的人,树倒猢狲散,没有可靠的命官做担保靠山,这富贵,想长久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