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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哼叫我师哥 > 闹市纵马 长乐未央

又是一夜过去,陈古楠昏昏沉沉睁开眼时,温律已经赶去上早课了,他百无聊赖地起床,又猛然间想到什么,慌忙翻找着自己的东西,眼见那几本书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又去了后山,修习七星术。

然而不多一会儿,他便觉几分恍惚,又想起林停风苦口婆心的劝告,不肯休憩片刻,只得咬紧牙关,继续修炼下去,旋即,又是满面欢喜地下山,心想哪怕逃了晚课又有什么关系,最多不过几十遍佛经,就算不抄又能如何。

陈古楠被迷了心智般胆大包天,几乎没怎么想便又下了山,果不其然,那三人又在山脚下,一见他便扬起笑来,亲亲热热地抓了他的手臂,又是满含关心的一句

“诶呀,今日可有用功啊?”

“嗯,自然是啊。”

陈古楠没有多想,只温和地笑笑,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几乎是一瞬间,他眼底的光芒再次燃起,轻拍了下鹦鹉的肩,笑眯眯地开了口。

“今日咱们去哪见见世面?”

他年岁尚小,却也不是个坏的,几人带他鬼混,总要费几番口舌,连着几次下来,便也不说是玩,而是直接改口成了见世面,铁了心要诓诓他这傻小子。

鹦鹉见他主动提出,自然也是笑开了花:“保密,到哪儿…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揽着陈古楠,转身便要走,陈古楠却慌乱一瞬,方才他隐约间似乎看见个熟悉的人影,惊觉回头一看,却又消失无踪,思虑片刻无果也只好摇摇头,犹豫会儿便跟着走了。

可这几人偏生不肯安静地走,路过拐角,竟是又牵出几匹马来,陈古楠几不可闻地皱皱眉,即便已经习惯他们的行事作风但还是嫌如此太过引人注目。

“再往前走上几百米便是闹市,这…恐怕不大好吧。”

“有何不好?”那几人笑眯眯地应了,又把缰绳塞他手里,语气里颇有几分不屑,“当朝权贵,大富之家,哪怕是小门小户家的孩子都能如此,我们为何不可,何况又撞不死人。”

“万一惊吓到...”陈古楠心底存在良知,大抵是在佛家耳濡目染的几分不可抹的善性,他蹙着眉依旧不肯应下。

那些人可不管这些,继续劝道:“大不了赔上几吊钱,这些穷人一辈子忙忙碌碌不就为了钱财吗,兴许还要感谢我们,给了他们发财的机遇,别愣着了,快点上来。”

陈古楠还要再说什么,可他们却已翻身上马,他不得已,也只好放下心中想法,只得匆匆跟着去了,一路上清风拂面,日光倾洒入云间,一片灿金辉光,所过之处掀起风浪与人群的呼声,少年春风得意,踏云与明日。

当街纵马,长长的红色发带随风飘扬,热烈而张扬,陈古楠在不安中隐约嗅到几分“自由”气息,却又不敢确定,一时间又是快活又是不安,额间也隐隐现了几滴冷汗。

只是大家心里都也快活,自然没人注意他有些奇怪的脸色,眼见着顺利经过闹市,陈古楠刚要松一口气,琴魔却一个不小心,马蹄重重踢飞了个残疾老乞丐的碗,一时间,十几个铜板洒落一地,又被惊叫着的孩童捡。

“果然出事了。”陈古楠在心里想着,犹豫着要不下去替琴魔道个歉。

他不敢看老乞丐脸上的悲痛,只得低了头,可还没羞愧一会儿,忽的听见“当啷”一声,原是琴魔朝他碗里丢了两块碎银,那老乞丐忙爬过去,伸手抓起来,大滴泪水落下,在悲苦丛生的脸颊上冲刷出两道干净的泪痕,陈古楠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却又听见鹦鹉开口。

“世道就是如此,自己过得快活不就好了吗,有什么难事不是银子摆平不了的,放心好了。”

那、是这样吗?

陈古楠一时有些出神,这些苦难、轻视、深入骨髓的穷病,真的是一两块碎银可以摆平的吗。

他正想着,琴魔又开了口:“陈兄,我兄弟几人给你的术法,你可有修习?”

正是心神晃荡之际,陈古楠又真心将他们当作了朋友,被这样一问,下意识便应了一句。

“没有。”

“这样啊,陈兄还是早日修习吧。”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凑在一起苦口婆心般一言一语交谈起来。

“这些功法可是大有用处,且不说能修身养性,对你日后的修习也是大有助益,而且也和七星术相辅相成的啊。”

“就是就是,只是凌云寺的功法,怕是护不住你,更别说是为父母报仇。”

“我兄弟几人辛辛苦苦把这功法补全了,陈兄可莫要辜负我们啊。”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鹦鹉见他面色几许茫然,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轻飘飘地叹了口气。

“哎,我们也无意逼迫陈兄,只是见陈兄之所急,也想为你早些报仇而已,陈兄若不愿修习,我兄弟几人也无话可说,不过之后的路嘛……。”

陈古楠本性不坏,此时一见友人叹惋模样,连忙摇摇头,解释起来。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刚拿到,时间太急,我,我明日就练。”

几人见他这般模样,便也笑笑,不再多说,几息之间,便也到了目的地,陈古楠抬眼一看,门口行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谈笑间,有状似疯魔的人被抬出,也有鬼哭狼嚎的尖叫掺杂其间,更多的,还是热热闹闹的调笑和不算进去的身上打着补丁的男人。

再一看牌匾,长乐坊,名字雅致,牌匾却镀了层金边,俗不可耐,但这名字却分外扎眼。

见此招牌,陈古楠顿时一噎,不可置信地开口。

“赌坊?”

“是啊,来都来了,带你去见见世面。”

他们哈哈笑着,揽住陈古楠,陈古楠不太情愿的挣扎了几下,被他们推搡着进了赌坊。

刚一进门,便被里面的热闹狠狠惊了下,叶子牌,比大小,猜单双,一项项花样百出,数不清的金银被堆在面前,里面人声鼎沸,嘻嘻哈哈地大笑着,周围又有美人端着托盘,传来阵阵酒香,人群攒动。

见陈古楠惊讶,他们只是笑笑,随即把他拉到一张桌前,模样很是可亲。

“今日我兄弟几人出钱,陈兄你只管玩,来,你看看这把是压大还是压小。”

陈古楠略有畏缩,但瞧见几人急切的目光,也不好意思扰了他们雅兴,坐稳在赌桌前,思索了好久才只好小声地来了句“小”。

他们只等他这句话,二话没说掏了全部的银子,也不顾陈古楠阻拦的手,直截了当地来了句。

“买小!”

那人花里胡哨一通操作,看的陈古楠眼花缭乱,又是新奇又是害怕,有些焦虑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却不曾想,那罩子一开,竟真是小,一时间,他都有些呆滞,只看着满桌的金银财宝都进了口袋,满心的快意。

“头回来果真是运气好啊,陈兄,你来试试。”

他们笑着,把袋子交给了陈古楠,眼见着满桌人凶狠的目光,他也知道不再玩几局怕是走不了,只得又站到了桌前。

没成想,这一站,就到了傍晚。

他知道了这大大小小的赌局规矩,便再也满足不得比大小,又有着身边人的纵容,一时玩的乐不思蜀,出赌场时,竟还多出了五十两白银。

“陈兄厉害啊,看来下次来不捎上你不行了。”

几人还在笑着恭维,恨不得把这小财神爷捧到天上去,陈古楠也眯着眼,很是开心的模样,只是略一转头,竟生生冒了些冷汗。

“陈古楠?”温律疑惑地开了口,身上还有显而易见的疲惫,“你在赌场门口做什么?”他几步走到陈古楠面前,自然看到了另外三人。

“我...”他狠狠咽了下口水,干笑一声,抬手指了指鹦鹉他们,扯谎扯的脸不红心不跳,“我们刚好路过而已。”

温律下意识皱眉,想让他远离这些人,又想着他这个年纪,多些朋友也是极好的,再加上疲乏,也没深究陈古楠那话是真是假,微蹙着眉又问了句“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陈古楠怕同行再露出什么破绽,拒绝道:“不必了,我晚点自己回去吧。”

他抿唇笑笑,转过身去,温律自然也不强迫他,只好自己先上了山,没成想温律一走,那几人便有些好奇地问着陈古楠。

“他看着好眼熟,可是温家那小子?”

“卖米那个温家么?”

见陈古楠这样说,那几人好似确定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真是命数啊,你们竟然都在凌云寺。”

陈古楠听他们话中深意,一时不免着急起来,慌忙要问,那几人却看了看西沉的太阳,吊足了他的胃口。

“难得今天这么快活,现在也实在晚了,陈兄还是快些回去吧,明日我再讲给你听。”

他都这么说了,纵然万般不肯,陈古楠也没了办法,一步三回头地上山去了,心里仍惦记着。

明日,怕是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要到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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