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语和暮潇对视一眼:下面?
暮潇从兜里掏出一条毒蛇,取了一点蛇血画符,血符化作一个千纸鹤的模样,飞入黑水不散,幽幽然朝下一层沉去。
过了没多久,血符又沉沉漂了起来,带来讯息,在暮潇手心化作两个字:
快走。
白二在下面出事了?
不再犹豫,江安语和暮潇转身跳入暗河,弗一进水,带起两朵巨大的浪花,惊得深水处三三两两的白条尖嘴小鱼就冲她俩冲了过来。
江安语在水下睁眼,左边扑腾躲一下,右边扑腾躲一下,然后就看见一条密密蛇鳞的粗尾巴甩动,朝她这方卷了过来。
“……”蟒!蟒!蟒!
也在此时,震天动地接二连三的爆炸又响起,整个暗河如岩石大缸里的水,左摇右晃。
暮潇一下抱住了江安语,奋力向下潜。
越往下震感越强,江安语有意识的最后一霎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爆炸波震飞了。
第123章 白烛
是真的飞了。
当江安语再次睁开眼睛, 头顶酒店天花板,而且自己还躺在柔软的床上,是个温热的大活人。
大活人下床撩开窗帘, 窗外黑漆漆一片, 月明星稀。一呼一吸间, 凉爽的空气就刺入鼻腔。
刚过三更,内园一片死寂。
她尝试再次躺回床上才发现黄封已经碎了,地上的朱砂也黯淡了许多,无奈之下只有去敲隔壁的门。
白二的门敲不开, 隔壁暮潇的门倒是慢吞吞地开了, 她醒得比她晚?
江安语后知后觉道, 有没有可能, 只有她一人被震出去了?
“你专程回来找我的?”
暮潇点头, 递出一个新黄封,顺便进房间把床上的阵法修补一遍, 扭头征询她的意见。
江安语愤愤倒上床,一根手指朝外比划。
“我还行,走吧!”
合着?就我一个人这么弱呗!
她闭眼固守灵台,离魂阵再次发动, 飘飘晃晃晕车的感觉再次传来,一睁眼人已经穿过了暗河,来到了第三层。
周围都是砸落的碎石玻璃渣, 江安语感觉身上湿漉漉的沉, 但胡茬大叔把“她”护得挺好, 仔细去看还能看到对方拧着眉, 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睁开眼,想来暮潇回到房间后就马不停蹄地追过来了。
江安语想想有点后悔, 顿时感慨万千。
其实她们两人之间,纵是有什么样的恨海情深也是过去时,无论将来两人如何,斩不断也赖不掉的是两家二十多年的深厚情谊。
暮潇不知道,也不懂,倘若她这辈子先遇到了苏格会怎样。但她们先遇到了,暮潇对她予取予求,私人的、再过分的要求,也没对她红过脸。就是做朋友,待她也是好的。
做人要讲良心啊,江安语。
和好吧,她们之间哪有隔夜仇呢。
暮潇和唐甜处不来便分开好了,婆婆和儿媳关系还紧张呢,何况两个陌生人。她们应该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
“怎么了?”暮潇在江安语手心写下。
“没什么,谢谢你又保护我一次。”江安语反写。
“永远不用对我说谢……”暮潇写到“我们”两个字,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惨叫打断了。
江安语垫着脚急寻声音的方向,远远看见东南角的石室隐隐约约透着昏黄的光。
在这夜半地下墓穴,鬼物把活物悄无声息地吞没的寂静之地,人声絮语就如暗夜中的萤火虫分外突兀。
但江安语的第一反应是:
他们怎么是有声的?
她拽回暮潇的手写下:“去看看。”
两人还未走近,便看到有三个影子被生生定在烛光之中,只剩一个漏网之鱼想逃离,却行动迟缓,怎么都跑不出微弱的光范围。
这人跟江安语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副中年男人的身体,声音却是女孩子的,说话的时候喉间血红色的黄符无风自动,而且它翻动的频率很像模拟喉腔震动:
“白烛!”
“是白烛!白烛来了!”
江安语刹那间恍然大悟,原来她在“备品”存放处看到脖子上的符是她们之间喊话用的。
让尸体说话,什么奇门淫巧这么古怪的都整出来了,早知道她也薅一个。
屋内,那人身上照到的烛光越久,越呈现出一种不详的暗橘色,随之,他身上的关节重新开始变得僵硬,一节一节地摆动,最后跟“她”的前三任一样,眼中只有豆大的烛火,失魂一般机械地朝着白烛走去。
在江安语和暮潇看不到的地方,这人正在缓缓失去脸,从眼睛开始,一点点没有了……然后是胸部腹部……
再不救救没救了。
江安语赶紧抓暮潇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摸啊摸的,半天对方都没反应,她不解地看过去。
谁知道暮潇被她这通操作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