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夜盯着那些纸条看,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些传言会是摄政王散播出去的吗?”
小孟子愣了一下:“不能吧,摄政王还能传皇上的好?以前还偷偷告诉小摊贩你荒淫无度呢。”
小孟子说得有道理,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民间有人散布绢帛,上面赫然写着申请废后。
好像在告诉天下人,做这件事的是皇上这一派。
果不其然,摄政王在朝堂上愤怒不已。
“皇上,您心悦男子,于是老臣奉献出唯一的儿子,如今听闻吾儿日日在凤坤宫内长跪,民间又起了这样的传言,皇上对臣不满,但和吾儿没有任何关系啊。”
这拙劣的演技,真是污人耳目。
摄政王一派的大臣纷纷跳出来抨击他这个皇帝不能善待皇后,无法为天下表率。
站在皇上这边的人自然不干,立马与对方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言语交锋。
乔月夜被吵得头疼,平复了一下心情:“此事确有不妥,众爱卿意下如何?”
问的是众爱卿,乔月夜实则看的是摄政王。
他都已经这样问了,一位大臣立马跪下:“臣以为,夏祭皇上应与皇后一同前往。”
原来在这等着呢。
乔月夜这才看明白了,摄政王先是在民间散布于他们不利的言论,再到朝堂之上以舆论逼迫乔月夜带皇后进行夏祭。
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巩固皇后地位,毕竟主持夏祭,便相当于得到上天认可,轻易不可废后。
都逼到这个份上了,乔月夜自然无路可退,既然所有人都要他做,他交 醣 团 队 独 珈 为 您 蒸 礼自然会照做。
“贺爱卿说的有理,宫礼司掌司何在?还不快去安排?”
他不仅要办,更要办得无比盛大隆重,好名声都让摄政王占了去怎么可以。
摄政王稍微一皱眉,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如此顺利,满肚子的劝谏之语一下子竟然吐不出来,被狠狠噎住。
乔月夜懒得再在这里跟他扮演君臣之谊,问完其他人无事之后便退了朝。
等会到勤政殿,小孟子才算是知道皇上高瞻远瞩,那股不对劲果然在今日灵验了。
“皇上,这果然是摄政王放出的消息,太卑鄙了!”
“不一定。”乔月夜揉了揉自己眉心,这皇帝当得,心力憔悴,“摄政王不至于拿皇后的名声去开玩笑,若是今日朕强硬一点,他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万一,兵行险招呢?”
乔月夜点了点桌子:“你何时见过摄政王兵行险招?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
第九章 夏祭
乔月夜在那边头大,何箫这边也不轻松。
这确实不像摄政王的行事风格。
“幸而父亲今日逼了皇上一把,幸而皇上没有无情到那个地步。”何箫端起精致的白瓷茶杯,里面装的却是烈酒。
宗虎眼见左右无其他人,才把身后的人引了进来:“主子,宗途和宗殊到了。”
何箫一共有十二个亲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宗虎是贴身跟着他的,其他人只有在他有需要时才会被宗虎叫过来。
“宗途,你来说说,这个消息会是谁散布的?”
宗途来的路上就已经细细考虑过,但目前皇宫的形式太过复杂,他也思考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主子,恕卑职无能,看不出幕后主使。”
何箫倒也不怪他,毕竟先下这个局势,自己也找不出蛛丝马迹,宗途身在宫外,更难了解了。
“宗殊,你去,给我仔细地查,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
宗殊负责特殊情报工作,在整个国都,整个南迢国甚至番国,都有自己的情报网。
宗殊和宗途是秘密进宫,不得久留,得到命令之后就匆匆离开。
何箫坐在窗边凝望夜色,灰蒙蒙的一片,竟然连勤政殿的方向都分不清。
“宗虎,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主子做事,自然都是对的。”
何箫没说话,只是把玩着茶杯,细细抚摸上面的纹路。
夏祭是四季祭礼中最为重要的一祭,前承春天的生机勃勃,后发秋天五谷丰登,与冬天严寒相对应,是四时中最为重要的一时。
夏祭典礼才是上感天恩下感地德的最佳祭礼。
如今,乔月夜带着何箫共同参与。
皇上和皇后需要从长安殿步行至宫门外,再乘专用的马车穿过国都主要的四个城门,最后回到中央,在搭建好的祭台上祭祀天地,求得国泰民安。
而百姓也需要跟随皇上皇后而动,最后围在祭台四周跪拜,以求家中康宁平安。
这一路走来,乔月夜不止一次听到路人对身边人指指点点,虽然小声,但有内力的人自然能听到。
而何箫武功比他厉害多了,恐怕听得更加清楚。
帝后同乘一辆祭祀专用的马车,可以供两人站在上面,供百姓仰望跪拜。
乔月夜抿了抿唇,还是出言安慰:“你不用放在心上,捕风捉影的事情太多了。”
何箫笔直地站在他身边,比乔月夜高出整整一个脑袋,看上去像是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还有空跟乔月夜开玩笑:“怎么?皇上担心我啊?”
一般两人相处较为和平的时候,何箫会自称我,只有在正式场合或者惹乔月夜生气了,亦或者想调戏一下小皇帝的时候,何箫才会自称臣妾。
真是多余担心他了。
乔月夜强忍住想要动手的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