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还是没有完完全全把真心交出来,这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利用,连乔月夜也看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最后乔月夜歇在了凤坤宫。
大红锦缎棉被宫内只有不到五床,两床都放在皇后宫里,还有三床是皇后带过来的嫁妆。
摄政王当真是富可敌国,出手大方。
期间何箫试图劝说乔月夜跟自己同盖一床被子,但都被乔月夜坚定地拒绝了。
“朕不习惯和别人盖同床被子,皇后睡吧。”
何箫不依不饶:“阿郁得习惯,我们毕竟是夫妻,还有,不是说好了唤我夫君吗?”
“谁同你说好了?”
“你那么不愿意唤我夫君吗?也可以唤我箫郎。”
乔月夜侧过身,不说话了。
何箫就盯着乔月夜的后脑勺笑,也不知道在欢喜些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好像今晚的月亮格外好看,今夜的晚风格外温柔,虽然漫长黑夜尔虞我诈,起码此刻,躺在身边的人,红着的耳朵,是可爱又柔软的。
这个场景好像在梦里见过。
何箫也跟着闭上了眼睛,要是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该多好,团圆平安,没有争斗。
可是天不遂人愿,明早醒来,面对的还是那个满目疮痍的皇宫,他要别人的性命,别人要取他人头。
在挣扎过后,一定能迎来希望吗?还是新一轮创伤呢?
第十一章 糖糕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皇上和皇后的关系突然变好了。
虽然在外人眼里,皇上为搏皇后一笑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皇后的身份了。
可是宫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不如表面上那么喜欢皇后。
现在这一切好像突然变了,皇上是不是会去凤坤宫歇下,甚至一连十天,每晚都到凤坤宫去。
剩下的其他时候也是往高贵婕那里跑。
至于后宫的其他妃子,皇上就当她们不存在一样,无人看管,倒也乐得自在。
乔月夜往何箫那跑也没什么理由,想去就去了,即能看着他在干什么,又能营造出和睦后宫的虚假氛围,何乐而不为。
更重要的,是能看看摄政王到底会怎么想。
这天,乔月夜再踏入凤坤宫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甜甜的味道像一条小蛇一样爬进乔月夜的鼻腔,泛着挑逗的气息,勾住他的味蕾。
“这是……”
何箫刚净完手,掌中还泛着水滴,那些晶莹的液体顺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滴落,如春雨一般滋润了干涸的土地。
“这个吗?”何箫擦干净手,面上带笑,“阿郁鼻子好灵,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
乔月夜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骂了,却也不好发作:“少废话,这个是什……”
“你已经猜出来了啊,就是你最爱吃的糖糕。”何箫把碟子推得离乔月夜近了些,“街口阿婆家的。”
乔月夜从来没有给别人说过他最喜欢吃哪家的糖糕,怕有心之人去打扰老婆婆一家的生活。
可是面前这个人找到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那时在跟踪我?”
何箫摇摇头,不是很认可他的说法:“我试试碰巧和阿郁同路,怎么能算跟踪呢?”
乔月夜后背突然冒出些许冷汗,能不动声色地跟在自己身后,还能让自己和小孟子都无所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皇后还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又不听话了,要叫我夫君。”
乔月夜差点被他这哄小孩的语气惹恼,怒气冲冲地道:“你在跟谁说话?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我虚长阿郁六年,若是阿郁不愿叫我夫君,那便唤我箫哥哥吧。”
越说越起劲了还!乔月夜拿起桌上的糖糕,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并不打算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人。
何箫就撑着脑袋在一旁看。
他看乔月夜吃东西吃到鼓起的腮帮子,像以前在山上见过的金囊鹿*,微微蠕动的唇,格外可爱。
一个皇上,执掌天下人的生杀大权,竟然爱吃这么一种甜食,说出去未必会有人相信,说不定还会因为侮辱皇上声誉的罪名被抓起来。
何箫坐在了乔月夜旁边,饶有兴趣:“阿郁,为什么喜欢吃糖糕,不会腻吗?”
乔月夜稍微顿了一下,每个知道他爱吃这个东西的人都会这样问,仿佛皇上爱吃糖糕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他仅仅是爱吃而已,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呢?
以前吃不到的东西,现在才可以放肆享受,谁还会在乎它腻不腻人呢?
“皇后,少说话,多做事。”
看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何箫也不自讨没趣,反而继续纠错:“都说了,叫夫君,或者箫郎,亦或者箫哥哥,冰冰冷冷一句皇后,实在是好伤我的心。”
说着说着,何箫还捂住胸口演上了,蒲柳之姿一般,就要往乔月夜身上倒去。
乔月夜已经吃完了糖糕,站起来闪开:“皇后竟然如此爱唱戏?明日让小孟子在你院子里搭个台子,邀请和宫六院的人一起来看皇后唱戏如何?”
“阿郁又打趣我了。”
乔月夜淡淡地斜了何箫一眼,没再说话,反而沿着宫殿走了起来。
走了两圈之后,何箫并没有觉察出皇上有什么意图,于是好奇地凑上去跟着乔月夜一起逛:“阿郁,你在干什么?”
乔月夜没有回答,两人就在这小小的宫殿内绕圈,绕了几圈之后乔月夜走出去,围着外面的院子接着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