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一边关注着光线，一边催叶岭之抓紧进入状态，可他还是磨磨蹭蹭、犹犹豫豫，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我对你下不去手.......”
“你是不是不行。”黎曜表情带上了愠色，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即便是叶岭之耽误时辰，他照样骂得出口。“赶紧进入状态。”
叶岭之只好照做，但他根本没有办法入戏，他对黎曜没有半分负面情绪，两人在黎曜告白之前，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近期只是偶尔拌个嘴，说几句浑话，几乎是他能做到的“最凶”的状态了。
对方可是黎曜呀，怎么可能会粗暴地对待他。
动作软绵绵的，甚至还有点想笑。
更没有半分气势。
黎曜一直觉得就像他在叶岭之面前隐藏心思佯装乖巧一样。
叶岭之也是，他像藏了把刀，那把刀是把双刃剑，又快又利，他怕伤人伤己，便总藏着掖着，久而久之，这把刀都快长在血肉里了。
黎耀想让他出鞘，想见识一下他最疯狂最歇斯底里的那一面。
就像他偶尔会藏不住的恶言。
——
黎曜打算引导着他从头对台词。
不过这一次不是对得后来两人共同改编的剧本，而是叶岭之写的小说，充满怨恨、暴力的暗黑版本。
“要不我来饰演攻方。”黎曜用指背叩了叩桌面，吸引叶岭之的注意力。
叶岭之看着他那头金发和绿色的美瞳不自觉地笑得像个小傻比，“那就更出戏了。”
黎曜无奈。
他将那本他打印出来的做满笔记的小说给了叶岭之，他自己看手机上的电子版本。那人依旧干巴巴的跟他对着台词，情绪上没有太大起伏，倒是黎曜因为光线变化和叶岭之的态度而更加焦躁。
他认真地记下台词，将手机放到一边，走到摄像机前，小声报了场次。
最后一场，如果拍不好，明天还得继续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台词，话不过三，黎曜双手在桌上一撑，换了个姿态，神情倨傲，俯视般睥睨坐在椅子上的叶岭之。
在开口不再是意料之中的台词。
也不是叶岭之写过的那些文字。
“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简直莫名其妙。”黎曜的脸色带上些不耐烦的意味，“只要稍微对你好一点，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就会像在发光一样。”
“然后你再为了那点好感，恨不得掏心掏肺似的，真的有意义吗？”
叶岭之听闻，眉头一皱，脸色一沉。这话着实有些刺耳了，只是他有些茫然，分不清这话究竟是对戏外叶岭之说得，还是在戏内的即兴发挥。
他站起身来，用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无声地望着他。
按兵不动。
“得不到合理回报的单向付出，就是一厢情愿的错付。”
“而你说我这算不算恃宠而娇。”黎曜双手向后撑，身体微微后仰，他翘起二郎腿。 “可以凭借着你在意我，爱护我就得寸进尺......”
足尖向前伸，抵到叶岭之的裆部，暧昧地向上抬。
他感受到了叶岭之的僵硬，话语间，鞋尖打了个转儿。
慢慢地那里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这话，我今天就告诉你，你那毫无保留的付出，在我眼里轻贱的一文不值。”
像是戳到了叶岭之的逆鳞，他突然暴起，将黎曜按倒在桌子上，用力地钳住他的手腕，语气冷漠又傲然，一点都不像他熟识的那朵小蘑菇：“我不需要任何人来评价我的行为准则。”
黎曜不甘示弱，硬是要顶回去。
“可我就是有这个资格。”
叶岭之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生什么气，或许就应该寻着心底那点暴戾好好治治他。
按小说走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不是想要吗？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黎曜的妆造在反复练习以后，已经像模像样了，虽然比专业的化妆师省略了非常多的步骤，但胜在他底子过人，素颜都很能打，薄施淡妆，只会让他更加耀眼。
绿色的美瞳是叶岭之亲手帮他戴上的。
浅金亚麻色的短发也是他亲眼看黎曜染的。
明知道他不是那个单薄的纸片人角色却依旧会有意外的相似之处。
叶岭之有些怀疑，是不是在潜意识里，他喜欢的就是黎曜那个样子。
他不自觉地按照预先设定好的动作进行。
黎曜喘着粗气，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瞳孔睁大，然后用力将叶岭之一把推开。⑨
他咬牙道：“自重。”
叶岭之脸色阴沉地背过身去，不置一词。
黎曜也连忙起身，调整方才的姿势，脸颊发烫，心底却冰凉。
他入戏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第一次一言不发，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叶岭之觉得自己就像个笨蛋，黎曜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只有他自己会分不清戏里戏外。
作者有话说：
删了好多，感觉没表达出来，凑活着看看。
34、网恋
◎是不是被骗了◎
拍摄的下一站是海滨城市盐城。
离开洛城时，叶岭之没有变现出半分不舍。在途径家门附近时，心里有些松动，他深知父母待他不薄，可他仍要离开，究其原因大概正是因为如此。
黎曜订了间海景民宿，除了潮之外，环境非常好。盐城不是什么热门的旅游城市，夏季人流量也不大，海边是难得的干净。
叶岭之一开门看到房间中间摆放了两张床，突然就愣了一下，他不自觉地看向黎曜，黎曜没理他自顾自地收拾起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