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耳边蓦然多出的一只手,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曲京元疼得鬼叫唤,自知自己今晚左右没好果子吃,与其窝窝囊囊的,不如硬气一点,倒显得他铁骨铮铮,当即更大声说:“你看你看!恼羞成怒了吧?你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做什么?有本事你就,你就欺负魔尊去!”
“他是你爹,我若杀了他,你岂不是更有理由弑师了?”谢拂冷笑。
“他是你爹!”曲京元气呼呼的,“是你爹,是你爹,是你爹!!!”
他的嘴贱很快就遭受到了无情的惩罚,耳朵被拧得生疼,即便不用摸也知道,肯定都红成了猪耳朵,曲京元哭着说:“我不想要耳朵了,呜呜呜,耳朵要掉了!”
“不会掉。”谢拂觉得孽徒哭起来还挺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哭就张牙舞爪的,像只野猫,当即有点忍俊不禁,“若是掉了,为师就替你寻两扇猪耳朵黏上去,可好?”
曲京元的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自己长了一双猪耳朵的丑样子,顿时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他的原身可是结实强壮,通体密布油光水滑的龙鳞,还长了一对短短的龙角,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倘若换成猪耳朵,那他岂不是猪不猪,蛟不蛟,整个成了头猪蛟,丑死了!
“你坏!”他闭着眼睛,哗啦啦流泪,哭道,“你最坏了!呜呜呜。”
“到底是我坏,还是你的嘴坏?怎么就学不乖呢?”谢拂长长叹了口气,曲指点了点孽徒的额头,“此前我是说过,与你一刀两断,以后就只当正正经经的师徒,我也做到了,未曾再同你亲近。可那天晚上,你却对我百般献媚……”
“我没有!”
“你有。”
“我就是没有!”
“你有。”
“没有没有没有!”
曲京元使劲摇头,死活不肯承认,他怎么能告诉谢拂,自己那根本不是献媚,只是想在魔尊面前,逼谢拂原形毕露,岂料谢拂人前一本正经的,人后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谢拂不想跟孽徒争辩,下意识抬眸望天,眼前一片漆黑,也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既然他看不见,那就当现在天还黑着好了。
索性又压着徒儿,摸索着捧起徒儿的脸,伏首轻轻吻了上去。
因为看不见,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吻到了哪儿,反正吻到哪儿就算哪儿。
不知过了多久,曲京元哭得头晕脑胀,意识模糊,隐隐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向他二人靠近,瞬间就清醒过来,刚准备开口提醒。
谢拂反应更快,自背后一手捂紧他的嘴,一手揽紧他的腰,将人从石头上拽至怀里,一挥衣袖,就将原地残留的气息催毁殆尽。
待魔尊寻来时,两人早已离开。
周围一片狼藉,分辨不出是何人的气息,只残留着些许诡异的甜腻气味。
魔尊还在一旁的大树上,发现了抓痕,条条道道清晰无比,伸手一摸,一片濡湿,猜想不久之前一定有人在树底下做了什么。
倒也新奇,他就从未在树底下做过。
魔尊寻不到人,一阵怅然若失,脑海中还回荡着先前甜腻又清脆的叫声,又是一阵心驰神往,总觉得对方一定是个世间难得的美人,若有机会一定要亲眼见见才好。
也不知同谢拂比起来如何。
不过想来定是谢拂的容貌更胜一筹,但魔尊以为,像谢拂那种人,只怕用尽手段,也不可能在床上叫出声来。
这么一想的话,魔尊就更感兴趣了。
回到客栈时,天色大亮。
当曲京元通红着眼,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两个师兄都吓了一跳。
裴苑开门见山地问:“你出去找个人,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曲京元吸了吸鼻子,满眼哀怨地瞥了眼一旁的罪魁祸首,特别违心地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胳膊断了?还是腿断了?至于哭成这样?”裴苑很明显不信,但也没往歪处想,冷冷一笑,“我看啊,只怕是你偷懒耍滑,被师尊教训了吧,真是自作自受!”
不等曲京元反驳,顾遥就赶紧打圆场说是翠翠回来了,原来是她出去透透气,回来的时候天色太黑迷路了,直到天刚亮才寻了回来,现下正在房里休息。
总而言之人回来就好。
也没人会指责她什么。
折腾了大半宿,弟子们也都累了,既然人都平安回来了,便在大堂里吃了个早饭。
曲京元肚子撑得圆鼓鼓的,走起路来晃荡晃荡的,都隐隐能听见水声。一点胃口都没有,婉拒了大师兄递过来的肉包子。
裴苑落座,同顾遥道:“大师兄你别管他,不吃就是不饿,真饿了自然就会吃。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孩儿,吃个饭还要人喂。”
曲京元筋疲力尽,只想赶紧回房躺一会儿,可忽然想起自己房里早就一片狼藉,索性就调转方向,厚着脸皮跟着谢拂回房了。
谢拂推开门进去,径直走到了屏风后面,打算换身干净衣服。
曲京元看着谢拂走得四平八稳的,感觉他不瞎,就踮起脚尖偷摸跟了过去,刚好看见谢拂把上衣脱了,露出精壮结实的腰身,雪白如瓷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指痕,都是被他一爪一爪狠狠挠出来的。
见谢拂要去拿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曲京元使坏,偷偷把衣服捞了过来,往怀里一揣,眼睛直勾勾盯着谢拂看。
谢拂摸索了几下之后,立马得出了非常精准的判断:“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曲京元不吭声,抱着衣服悄悄往角落里藏,岂料谢拂突然伸手一捞,将他整个打横拽了过去,往怀里一拉,按着他的腰往身后连扇了好几下,疼得他一直跳脚,赶紧求饶,一股脑把衣服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