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眼前一黑,一只鞋子就飞了过来。
曲京元伸头一瞧,居然是一只绣花鞋,上面还绣着大片的牡丹花,而鞋子的主人此刻,正恬不知耻地抬起被雪白罗袜包裹着的小脚,从谢拂的小腿开始往上蹭,一边蹭,还一边娇声道:
“谢宗主,奴家好不舒服啊,身上好热,心脏跳得也好快,每次看不见谢宗主,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可一看见谢宗主了,心里就跟小鹿似的乱撞……”
罗袜上的细带,卡擦一声松掉,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脚,约莫六寸六,不大也不小,通体白净如陶瓷,指甲似玉,泛起淡淡的粉色,就这样赤脚踩在谢拂的白袍上,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旖旎暧|昧。
曲京元的心头火簌簌往上窜,恨不得直接跳出来,将翠翠赶走。
却又不想让谢拂认为他这是吃醋嫉妒了。
有爱才会吃醋,有情才会嫉妒。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爱谢拂,事到如今还对谢拂旧情难忘。
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了。
小白说:“傻瓜!还不赶紧跳出去阻止?这骚狐貍明摆着是过来勾引人的!”
小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谢拂一天到晚穿得那么白,不就是明晃晃让人过来勾引的?他自己不正,哪里怪得了别人勾引?我看他心里美着呢!”
小白:“不管怎么说,谢拂是你第一个男人啊,他是你的,是你的!在你没玩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碰!”
小黑:“可你已经很累了啊,谢拂每次要起来都没完没了,根本让人吃不消。现在可好,送上门来的挡箭牌,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曲京元脑子里乱糟糟的,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现身还是不现身,要是现身了,自己又该以什么身份来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
要是不现身,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两人滚到床上来么?
谢拂同样在等。
他在等小徒儿从床底下跳出来,替师尊解围。
偏偏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倘若小徒儿不是睡着了,那么就是分明一点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师尊跟谁单独见面,不在乎师尊跟谁纠缠不清,更不在乎师尊是否要给他找师娘!
不在乎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爱!
小徒儿不爱他!
谢拂瞬间怒火中烧,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翠翠哎呦一声,顺势往地上跌,可在跌倒的同时,还原地转了几圈,也就是这么一转圈,身上的裙子竟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了一般,簌簌四下飞落,像雪片一样,散落在了曲京元眼前。
曲京元愣住,心里正纳闷这衣服怎么回事?
也没人撕啊,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下一刻就看见翠翠跌坐在地,双臂紧紧环胸,哽咽哭泣:“谢宗主为何这般待我?我不过是没站稳,适才跌进了谢宗主怀里,岂料谢宗主竟,竟……”
边说,边伏身痛哭,“我虽是个孤女,但也是个清白之身,眼下既然被谢宗主看见了,那就只能委身于谢宗主。”
不等谢拂开口,她就哭天抢地起来,“若谢宗主不肯要奴家,那奴家就只能以死明志,一头撞死在谢宗主面前了!”
曲京元气得牙根痒痒,刚要从床底下爬出来,岂料趴久了,居然脚麻了,疼得龇牙咧嘴,不由发出声来。
翠翠瞬间警觉,厉声道:“是谁在那?!”
凌厉的目光同时扫了过来,曲京元只好慢慢吞吞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看了看束手而立,面色冷峻的谢拂,又看了看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还衣衫不整的翠翠,只觉得这场面有些尴尬。
“怎么是你?!”
翠翠惊了一下,方才竟然没察觉到房里有其他人,心里顿时一沉。
这倒不是翠翠疏忽大意了,而是曲京元才和谢拂彻夜狂欢,身上满是谢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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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三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气氛僵沉。
曲京元虽然不顾及什么男女之别,但也懒得看女儿家衣不蔽|体的,就好心好意扯下床帐子,远远丢了过去。
岂料翠翠竟然无视他的好意,反而冲着谢拂发难:“原来谢宗主竟有如此癖好,居然在床底下藏了个男人!”
曲京元顿时一阵面红耳赤,觉得此话真难听,立马回嘴:“你说话放客气点,什么叫作藏了个男人?!我,我才不是藏在床底下,我是光明正大趴在床底下!”
理不直气也壮,还立马进行反击,“反而是你,一个姑娘家,居然恬不知耻扑我师尊怀里,还趁机搂搂抱抱,占他便宜,当真是好不要脸!”
一气之下就把翠翠赶了出去。
哐当一声把房门关上了,曲京元气呼呼地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就往嘴里灌,灌完之后才发现这是谢拂喝剩的。
顿时更气了,对着谢拂就口无遮拦起来:“我早就说那姑娘有问题!你偏不信,偏要将人留下来,现在可好了,那姑娘看中你了,想方设法缠着你,要当宗主夫人呢!”
“你吃醋了?”
“我吃个屁!”
曲京元恼道,抬眸见谢拂唇角上扬,竟然还在那笑,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狠狠给他一拳,但又知道自己一拳头不管打没打着谢拂,都不会有自己好果子吃。
心里妒火中烧,又偏偏不能发作。
曲京元气得原地乱蹦乱跳,叽里呱啦骂了一大堆脏话,依旧不解气,索性一个饿狼扑食,就将谢拂扑倒在床,骑在他腰上,两手捧着他的脸,低头乱啃,嘴里含糊不清说着醋话:“你不可以抱别人!不可以!你是我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