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平日里穿得一身白,活像披麻戴孝,还能在外招蜂引蝶呢,若是系上了红绳,不知道该有多勾人。
小师妹非常大方,当即就拿出一条新红绳,送给曲京元绑头发。
曲京元嘴上嫌弃地说,不要不要,难看死了,手却很实诚地接过红绳,直接收进了衣袖里。
心想,谢拂如今瞎了,纵然再如何厉害,也定然分辨不出颜色来,自己只要骗谢拂说,这只是白色的发带,然后帮他绑在发冠上,见人的时候再拿下来,这样自己就能独享了。
他想得很美,当天晚上就骗起了谢拂,可谁知谢拂并不受骗,最终那条红绳就以一种特别的打结方式,缠绕在了曲京元的胸膛上。
曲京元欲哭无泪,恶人先告状反咬谢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居然这么对待他送的礼物。
下场就是被谢拂拽了过去,松开了头发,亲手帮他扎了双马尾不说,还用毛笔蘸了点朱砂,涂抹在他唇瓣上,施法变出铜镜,让他自己看个清楚。
曲京元不肯看,双手掩面羞得几乎快要无地自容了,被谢拂不留情面拨开了手,命令他必须看。
曲京元是个傻的,自己看不看,谢拂哪里会知道?假装看了不就好了,反正谢拂是个瞎的。
偏偏要跟谢拂反抗,嘴里一直喋喋不休骂谢拂老不正经的,明明是嘴不乖,最终替他受苦受罪的,却是他可怜的屁股。
曲京元被迫两手抱着谢拂的脖子,嘴里叼着自己的衣摆,泪眼婆娑地看完了全程。
翌日天色终于放晴了。
众人在客栈里待了几日,哪里都不能去,早待得不耐烦,既然天色转晴,也是时候动身上路了。
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是久雨转晴,阳光明媚,但对曲京元来说,却是从一个深渊,掉进了另外一个深渊。
马车简直就是刑场!
马车行走在颠簸的山道上,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曲京元不肯坐马车了,但他没敢闹人,反而学聪明了,借口翠翠柔弱,邀请翠翠坐马车。
而自己则是负责赶马车。
如此一来,既不用跪在马车里,饱受磋磨了,还能顺便监视翠翠,不许她勾引谢拂,一旦察觉到苗头不对,曲京元就会立马出声制止。
谢拂如今眼盲,确实不方便御剑,或者骑马。对小徒儿的心思,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戳破,算是默许了。
“你会赶马车么?可别乱赶,摔着你自己不要紧,可别摔着了师尊。”裴苑骑马过来泼了曲京元一盆冷水。
曲京元冷哼一声:“咱们师尊修为高深,怎么可能被我摔着?再说了,不就是赶个马,有什么难的,少瞧不起人了!”
可是很快曲京元就惨遭打脸。
不知道是不是同为被人骑的“马”,这拖车的马怎么都不肯让曲京元赶,还一直乱撅蹄子,曲京元握紧鞭子,噼里啪啦往马屁股上乱抽,一边抽,一边指桑骂槐,“你这遭瘟的老畜生!连你也敢欺负我!看我不抽死你!”
“小师弟!”顾遥过来制止,“你别这样,这马儿也是有灵性的,你这么抽他是无用的,就算把马打死,它也不会听你的。”
然后就附在马耳朵上,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马儿总算勉勉强强迈着四只蹄子,哒哒哒往前走了。
曲京元暗暗鄙夷不屑,觉得这马真是贱得慌,而大师兄的精神也不太正常。
第一百零一章:三个人都窝火了
为报复谢拂,他故意把马赶到特别崎岖难行的山道上,好让马车颠簸,让谢拂狠狠吃点苦头。
浑然忘了车里还坐着翠翠。
这可苦了翠翠了,每每才想往谢拂身边挨,就会因马车陡然颠簸,而歪倒在一旁,颠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魔尊为了不被谢拂察觉到自己的真身,精挑细选了一副美人身躯,将其元神打散之后,自己才附着其上。
更是用了特殊的法器,隐藏了气息,同时隐藏起来的,还有一身修为。
因此,此时此刻幻化成翠翠的魔尊,无异于凡人之躯,哪里受得了如此颠簸?
他严重怀疑逆子是不是故意的,见谢拂盘腿打坐,神情自若,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俊美的面庞白净如瓷,明明打扮得如此素净,却因唇色殷红,而生生增添了一抹艳色,让人瞧了不由心驰神往,恨不得一亲芳泽。
在多次尝试接近无果之后,魔尊怒火中烧,只能暂时作罢。
转而掀开车帘,娇笑着唤了声林公子。
曲京京瞥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不冷不热道:“你不好好在马车里坐着,出来做什么?外面风大,要是染了风寒,我可不管。”
“多谢林公子关心,只是天气阴沉,马车里憋闷,小女子身体柔弱,待久了胸口发闷,遂才想着出来透透气。”
“你出来透气可以,但老实点啊,要是不小心摔下马车,摔毁了容,断了胳膊腿,我可不管啊。”曲京元撇了撇嘴,对骚狐貍没什么好脸色。
“林公子,这山道崎岖,马车太过颠簸,颠得我骨头都疼了。”边说,翠翠边挤了出来,故意贴着曲京元坐下,见其面显敌意,便问,“不知我哪里得罪了林公子,为何林公子总是不待见我?”
曲京元心说,骚狐貍,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不待见你?
我不大巴掌抽你,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男女有别,我不跟你一个黄毛丫头计较,少来惹我!
但他明面上却故作迷茫,“怎么会呢?瞧你这话说的,仿佛我针对你一样,我如果真的针对你,哪里还会好心好意,邀请你坐马车,早就把你丢客栈里,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