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杜聿征的声音很是恼怒。
看袁绍华低垂着脑袋状态还好,孟夏干脆倒打一耙,“杜聿征你这个蠢货,知不知道是替什么人做事?古滇国的大祭司你们也敢惹。现在好了,他把你要的玉符给抢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孟夏骗人时眼神真挚,面对别人审视的目光从不退缩,甚至会回望逼视,这很难让人怀疑。
“你是说,刚才那个人就是……”杜聿征语气减弱。
孟夏的声音还是一样高昂,“你如果还想得到四象玉符,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要还想着骗人,那我们就一拍两散好了。”
“一拍两散,难道你会不管绍华?”
“呵,这不还有你么。我想你也不会让他就那样死了。”孟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无所谓起来。
“还有黎冬!”杜聿征看向黎洵。
对方低垂了眼眸,孟夏往旁边一站挡住了杜聿征的视线。
“二伯我们自然会去找。不过,如果你提供不了什么线索,那之后的事情可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杜聿征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把自己仅有的那点秘密宣之于口。
杜、姜、黎三家一直靠着祖业生活,直到这代的杜家老祖离经叛道地喜欢上了绝不能在一起的族人。
袁绍华离开杜家后到处云游,偶然在一处寨子捡到了女娃娃孟夏。为了她顺利长大,他不断去炼化识珠,使自己的身体逐渐被掏空。
杜聿征心疼他,不断翻阅以前的掌门留下的秘籍,在这其中发现了《玄灵家书》。
当夜,他就梦到了古滇国的大祭司。看到了他的双生蛊术,又看到了他在一名老者的帮助下死而复生,遁地入仙的画面。他再也忍不住,产生了与袁绍华一道修仙的想法。
若能成功,他再也不用被世俗所困,与自己的爱人被迫分离。
于是,他骗族人养魅,实则是练蛊。经过不断摸索他终于发现,只有以人饲蛊才能得到想要的效果。
“你是说,那蜂巢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杜家寨的人?”姜锦棠不敢置信地开口。
杜聿征避开了这个话题,继续讲着如何偶然发现孟夏的血对养蛊有奇效,又如何在净玄观故作玄虚引他们上当的事实。
“啪啪啪”的掌声传来,竟然来自孟夏的掌心。
孟夏的声音像裹着云层后的雷暴,“真是好样的,杜聿征。”
若不是顾及到袁绍华,孟夏真想直接给他来个痛快。
掌心的嫩肉被指甲抓的生疼,一只有力的手掌将它一点点掰开,握进自己手心。
“你梦里的那位老者,长什么样?”
杜聿征不明白黎洵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大致描述了一下样貌。
“人很高,看不清样貌,只能瞧见戴着玉冠。”
这描述与他们在赵榛冢中见到的“混沌”之人如此相似,孟夏看一眼黎洵,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几人不想做停留,往外走去。要是运气好,也许还能撞见出去的大祭司,也就是沈谙。
看他们要走,杜聿征慌忙借力站起。
“你们去哪?”
看孟夏不想搭理,顾彦时回头不屑道:“你还要养伤,我们不就得去找人吗?”
姜锦棠抿着唇压声说话,“你现在这口气,倒有点像孟夏了。”
“嘘,近墨者黑你不知道吗?”
顾彦时比姜锦棠高,凑过去时气息扫过她的鼻尖,有些痒痒的。她微微侧头,眯了眼,“你敢说孟夏黑,小心我去告密。”
想到孟夏的手段,顾彦时马上双手合十做求饶状,“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说,等会孟夏扒我一层皮给你做水晶人皮。”
姜锦棠抖抖身子,“额,你说的怪让人恶心的。”
一路走回澜沧山脚下,手机才勉强有了信号,黎洵找到机会给黎昭甫去电说了黎冬的事情。
刚开始黎昭甫还保持着淡定,直到黎洵说出黎冬成为蜂人,而这一切都是杜聿征的手段,他再也忍不住骂了出来,
“你说杜聿征用人养蛊?那老不死的,竟拿我的人霍霍!黎洵,你一定要找到黎冬!”
几人已经坐上了车,黎洵顺着车窗望向外面的茫茫大山,“我一定会的。”
“不行,我得给姜娅君打个电话。”黎昭甫嘴里念叨着什么,挂断了电话。
顾彦时一直听着动静,此时忍不住回头问:“洵哥,老祖怎么说。”
孟夏也看着他,他只好苦笑,“他让我一定要找到二伯。”
“他就没说多派几个人帮帮忙什么的?”顾彦时瞪着眼。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姜锦棠,你也和姜掌门说说,别让太多人知晓。”
姜锦棠拿着手机手指翻飞,“放心吧。”
顾彦时看她同人聊的火热样,不是滋味地来句,“聊的挺嗨呀。”
这语气,就差把吃醋写脑门上了。姜锦棠只好解释,“只是帮季青在姜有德那请了个长假。”
请假,而不是离职。这就说明姜锦棠始终抱着真正的季青会回来的想法,这让顾彦时有些郁闷,干脆不再说话。
耳根清净,t孟夏闭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儿,话痨顾彦时心里不舒坦,就靠说话排解。
他问:“你们说那大祭司不急着去找他的昆仑,怎么带着两个人跑了?”
黎洵不想回答关于黎冬的话题,只闷闷地摇了摇头。
他又看向孟夏,对方刮他一眼,“闭嘴。”
这下车上是彻底静了下来。
直到一路风尘,在下车后看到以罗静怡为首的一排人时,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只有自己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