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够，再过两年应该就攒的差不多。”
随口应了句，他把切好的三明治摆盘，抬头看到她惊讶的神色。
年轻男生笑了笑，轻松道：“宋姐，别看我这个样子，平日里我还是很拼命的。”
他是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话，宋鱼却听出这不是一句玩笑。
比起出生就在S市的人来说，他确实只有拼命，才能扎根。
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的支持，能一步步走到现在，靠的全是自己。
宋鱼再一次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很不一样。
徐靖航和她，和周霁都不一样。
如果不是有资助这层关系，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早餐摆上桌，样式清淡却健康，很符合宋鱼的口味。
宋鱼咬了一口三明治，意外道：
“你们捣鼓出来的东西...看着简单，也还挺好吃的。”
宋鱼自己做饭简单，也不会去学什么年轻人的新花样。
周霁的口味也传统，再加上他平日里应酬多，他们就吃的很清淡健康。
徐靖航端着热好的牛奶出来，放到她手边：
“我想你应该能接受。之前经常看到媛媛妹妹晒和你一起买的奶茶。”
周松媛是个发朋友圈狂魔，不管拍什么都要发一发。
被小辈提到喜欢喝奶茶，宋鱼有些窘迫，下意识否认：
“只是随便尝尝，谈不上有多喜欢。那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我也不怎么…”
她这句话没说完，门厅那边就传来声响。
宋鱼抬头。
她一眼就看到了走路还不稳当的周霁，并且，不止是他。
还有他身后急急忙忙追上来的另一道脚步。
第13章 搬家
看到饭厅的两个人，周霁也难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或许是酒精未消退的麻痹，也或许是没有休息好，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周先生，小心一点，您都没有彻底醒酒，我给你熬的醒酒汤...”
年轻女孩子焦急的关切声在身后追着响起，伴随着高跟鞋的声响清脆。
宋鱼还拿着咬了一口的三明治。
她几乎算得上是心平气和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吵闹。
对上饭厅两个人平静的目光，周霁才反应稍缓，用力按了按抽痛的眉心。
他真是宿醉未醒，关心则乱，不然怎么一瞬间还以为宋鱼带了谁到家里...
宋鱼不会做这种事。
如同宋鱼对他的了解一样，周霁也很明白自己妻子的性格。
当务之急也不是想这些，他急匆匆的进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我昨天喝多了，”他边走边解释，“其他同事以为小于...我是说于菱知道我们家的地址，就...”
他解释着昨天发生的事，似乎并不知道这是徒劳。
宋鱼听着他说话，目光却分心落在他的脚下。
光洁明亮的地板被踩出一个个脏兮兮的脚印，看起来格外刺眼。
就像是周霁。
他是否真的明白，打扫家务，照顾孩子意味着什么？
于菱站在门厅那边，并没有贸然进来。
她看着周霁哪怕脚步不稳还不忘解释，咬了咬唇没讲话。
只是拎着保温盒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看起来周先生还没有醒酒。”打破死寂的是年轻男生，“我看于小姐拿了醒酒汤，您是不是...”
年轻男生眉眼锋利，还带着年轻人的锐气。
就连说话，似乎也是站在宋鱼那边，并不太客气。
周霁顿了顿。
他压根没有理会徐靖航的意思，只是看向宋鱼。
“我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聊聊？”
他对宋鱼说完，才客气的看向“不速之客”。
“这位是小徐，对吧？我和我的妻子有点家事需要处理，招待不周，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
中年男人还是一贯的儒雅随和，就像是他在外人面前从来都展示的那样，连不耐都掩饰的很好。
他并没有，并且认为自己以后也不可能把面前这个年轻男生放在心上。
这很简单。
这个男生是他的妻子“资助过的对象”，意味着毫无背景，条件极差，更别提他还这么年轻，毫无事业。
仅仅是这些加起来，就足够周霁对他持有一种近乎高高在上的蔑视了。
“他走什么。”
在周霁还忍耐着不耐烦，打着社交辞令时。
宋鱼吃掉了那个三明治，终于道：
“于小姐没有离开的意思，徐律师就更没有的理由，不是吗？”
她看向周霁。
宋鱼简单道：“协议离婚或者打官司，你选一个吧。”
“同样的，我现在希望你今天就搬出这栋房子，或者我走也可以。”
周霁愣住了。
他似乎才意识到徐靖航律师的身份，而后者毫不意外的对他点头示意。
“要什么律师？”周霁紧紧拧着眉头，“我们完全没必要...”
宋鱼不理会他，看向门口的年轻女孩子：
“还不进来吗？你之前说，但凡有一线希望你都不会放弃。”
宋鱼笑了下：“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他们真的要离婚了。
她居然说的不是玩笑话！
于菱紧紧的咬住嘴唇，她几乎疑心这是宋鱼在故意拿乔羞辱她。
她又不是没有搜过百度，更不是没和朋友倾诉过，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上位。
可是...
可是…
在一片沉默中，年轻女孩子默默的走了进来。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同样留下一路鲜明的污迹。
“我没想过你们离婚。”